也许,我们前世是岸边并生的两朵雏菊,看着那个伟岸的男子涉水而过。如果,我们同时爱上了他,那么,也只能说,这是一种缘份。 ——题记 A) 象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初绿喜欢看琼瑶的小说,喜欢 吃零食,逛街,喜欢买化妆品,喜欢在阳光里听音乐,喜欢和沉默一起拖着手走在S城如水般泌凉的夜里,看着高楼里点点的灯火说,要是有一间自己的房子多好。 沈默与初绿都是从遥远的J城来到S城,初绿来得早,沉默较晚。初绿本是善良重情的人,何况是同乡。故沈默来时,初绿倾了全力助他。无论是物质,或是精神。至沉默一切安置妥当后,便是顺理成章的相爱。做着普普通通的工作,谈着温温和和的爱情。初绿已经是极满足,唯一的愿望便是在这个异乡的城市建一个自己的小巢。 会的,以后我们一定会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然后生两个孩子,星期天带他们去公园玩,下雨的天气就在家里打游戏。 每每这个时候,沉默就会握着初绿的手,描述这些画面,初绿就带着笑静静的听。她是信的,虽然沈默现时还不过是个普通的业务员。 沉默是极努力的人,胆大细心,吃苦肯捱,而且有自己的想法,很快得到老板赏识。交往到三个月的时候,某日,沉默说,绿,如果我要去上海,你可同意。 其时,初绿已经知道,沉默要做的不是一个业务员,他想做的是经理,老板。而在S城,全是公司的元老,再没有他发展之地。只有上海,海阔凭鱼跃,他便可放手一搏了。她的同意与否,完全不能改变沉默的决定。 三秒钟的时间里,方绿心里闪过千万个情绪。然后说,你去吧。 沉默握了她的手,相信我,我一定要在上海做出成绩,回来后我们供一个楼,然后应结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初绿欲言又止,点头,复点头。 B) 沉默果是有潜质的人,在上海做得虎虎生风。其间鸿雁传书,也并未如小说情节般有任何意外。两年后回到深圳,彼时,已是衣锦荣归,升为华南地区总经理了。 今非昔比,当日之诺言似乎并非不可实现了。更是难得,当天便买了鲜花钻戒来寻初绿。执了她的手情深款款的说,嫁给我吧。 初绿低头,有朵笑容在嘴边初绽便敛。慢慢的掏了一本小册子出来。你先看看这个吧,如果还未改变决定,我马上就嫁给你。 沉默接过,脸色在顷刻间变得铁青。怎么会这样? 初绿啜口茶,浓浓的铁观音入口便是苦,初绿却是饮惯了。淡淡的说,早就已经查出来,怕分你的心一直不敢告诉你。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说出来呢,你就让我不知道多好。沉默狠狠的喝水,把雪白的病历捏成一团。 今时今日,若再不告诉你知道,便是结了婚,我亦不得心安。望住他痛苦的样子,初绿生生的扯出一抹微笑,再缓缓褪下戒指,推回。我等你的答案。泪在她低头的瞬间滚滚跌落下去,不留痕迹。 当初身体一直不好,只以为是普通贫血症,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某日昏倒被送往医院,才发现若干种病症,最令她惊心的是几个大字‘功能性不孕’。 这几个字,代表着她生育的几率为零,代表着她永远做不了母亲,代表着沈默那些梦想,永远都不能实现,或者,不能由她初绿来实现。那一刻,初绿万念俱灰,几乎是要一死才了。 沉默远在千里之外的上海,一怕令他分心,二怕感情实在经不起距离和意外的双重考验,说也说不得,诉也无从诉。只由得自己一个人吞下了,苦等着沉默回来。小心翼翼的奢望着沈默义薄云天,二话不说伸出手来为她撑起快要支离破碎的世界。 是了,本也就是奢望,这并不是一般的疾患,我孤单一生也就算了,何苦拖累他人。这便是她的命罢,怪不得谁。一天,两天,三天。初绿终于叫自己死心,抹了胭脂水粉,遮去眼袋泪痕,再整理心神上班去。 开门之际去赫然看见沉默立在眼前,一脸胡渣,甚是落魄,显见这几日亦是倍受煎熬。初绿,现在科学如此发达,你这个病必是可治的。 如果实在不行呢?初绿愣了半响,还是狠心说,不愿也不敢给他一点点侥幸。 若实在不行,我们便领养一个,只瞒着父母便罢。沉默言词恳切,我实是不能没有你。 直至此刻,一串晶莹的泪才由初绿眼中缓缓的落了下来。 C) 自那日起,日子似双回复了往日般平静。只是一年过去,沈默生意上应酬渐见繁复,往往只给一个电话说不回来吃饭。 初绿也从来不问,每日回家做了饭,便倚门相待。十一点,十二点,一次,两次,沉默终是不忍,道,不用再等我了,你饿了吃了就是,我在外面都吃过了。 初绿便不再等他吃饭,随意的把剩菜饭热了应付过去。却改不了习惯要等他,只熄了灯,在窗口看到沈默的车回来,便悄悄上床去,闭目佯睡。 有一日,沉默至拂晓才归。初绿等了半天不见他上床,稍顷,却有一只手爱怜的抚上她的眉,从眉梢到发际,到眼,一遍,一遍,一遍,强烈的酒味扑入鼻息,还有沉默一声声的叹息,初绿呵,初绿。 缓缓的,初绿潮湿了眼眶。 再过一段,沉默外出渐少,只陪着初绿在家,泡功夫茶,看书。经常有电话来找他,他也不出去。初绿不安,偶尔说,你出去走走吧。 沉默便不言也不语的抱她,死紧死紧的抱,似要绝别般猛烈。初绿任他抱,待他停下来,肩上便紫了一片。 那日,已是十一点钟,电话铃声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初绿从床上探起身刚要接,沉默匆匆的从她手上抢了去,我来。 初绿愣了半响,低头避了开去。转身的那片刻,听到一个模糊的名字。 那个电话,一直到凌晨3点钟。初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动也不动的坐到3点。明明是盛夏的时节,却有冰冷的寒意自心底泛起来,令她浑身一阵接一阵的抖。她无助的把头埋到膝盖里,深深的低下去,低下去。 必定是有什幺事要发生了。她明知。 D) 音乐轻柔而悠缓。 暗谈的灯光下,两个女人相对而坐。 沉默不会跟你结婚的。 你怎幺知道,他为什幺不亲自告诉我。初绿昂头看着紫绢。一向温和的心里也充满了愤怒。她没有想到紫绢会打电话给她,没有想到她这幺漂亮,更没有想到紫绢知道沉默与她所有的过去,所有的细节。那些,她曾以为只是属于沈默与初绿之间的拥有。 沉默他不忍对你说,但你不知道,他有多苦。他父亲说若是与你结婚,便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奶奶更是急得病了。女孩脸一红,哦,他奶奶。你知道,他奶奶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家。 初绿用手围住茶杯,雾气冲得她眼睛有点发热。她真不愿在这个女子面前示弱,却禁不住的心虚起来。沈默的父亲,沈默的奶奶。沉默从未在她面前提过他家人,更没有带她去见过他的亲人。 初绿。那那女子急切的唤。我?不是坏女人,如果你们好好的,我发誓绝不会破坏你们。她伸出手来要握初绿,初绿下意识的缩回手,茶杯砰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滚烫的茶水,缓缓流泄了一地。 初绿看着地上的玻璃,怔愣着。如果你们好好的,我绝不会破坏。那幺,是她与沉默本身的问题了。心底似有千万片玻璃划过,不知道哪里在疼。 对不起。紫绢惊慌的喊,服务员。 别慌,我没事。初绿按住她的手,这个大眼短发的女孩脸上是真的慌乱。 初绿,对不起。我知道你爱沉默,甚至沉默也是爱你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今日即便你们在一起了,你不怕他以后会因此恨你吗?即使他不怪你,你又怎幺忍心让他至开始便注定承受这种结局呢,这不公平啊。 初绿,原谅我这幺说话,可是,你知道他有多幺喜欢小孩。他跟我说,他曾答应你在S城买一套房,然后生一个小孩,星期天牵着孩子一家三口去公园,可是,现在不可能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好痛苦。 初绿埋着头,那些话一字一字的,带着尖锐的剧毒,发着幽幽的蓝光呼啸而来,真插到她心里最弱的角落去。孩子,那是她永远不能给沉默的。 我很爱沉默,而且我很健康,你看,这是我去做的健康检查,我可以为他生孩子,可以给他一个想要的家。紫绢摊开证明书,雪白的纸上,医院的大红印刺得初绿无得可逃。 这一句话,这一片薄纸,彻底的****了初绿。是的,她不能给的,紫绢都能给。初绿抬起头,虚弱的微笑,再微笑。我知道了,紫绢,你放心,我真的知道了。 E) 我们结婚吧。沉默从窗口回过头来,手里的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初绿缓缓扬起脸来,沉默,你是说,我们结婚吗?她再问一句。两年啊 ??这幺多个日日夜夜,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等着从沉默的嘴里说出那句她最想听的话来。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她几乎快要绝望,他却终于说出口了。 是的是的,初绿,我们结婚吧。沉默的口气热切起来。你看,戒指是现成的,房子我们这个星期就去看,然后去办证。挑一个好日子,摆几桌酒,先把同事朋友请上,以后再回家补酒。你看怎幺样? 初绿微笑着看着沉默,为什幺这幺急要结婚? 急吗?很急吗?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多了!两年,七百多个日子哎,沈默夸张的喊,您难道不想做我的新娘吗,我可是想当新郎好久了。对了,还有婚纱照,明天,我们明天就去拍婚纱照。答应我,好吗? 好,好。初绿含笑点头,怎幺不好,我早就等着为你穿上婚纱了,等得骨头都疼了。 初绿,不用再等了。我们马上就结婚。沉默拥住她,紧紧的,紧紧的。 那日,阳光明媚,果然是S城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沉默挑了本城极有名气的一家摄影楼,欧式风味的花园洋房建筑内,绿草如茵,花红若火。蜿蜒曲折的湖岸,由天然石和砌成。湖中山岛相映,沿岸林木葱葱,湖中碧水粼粼,临湖小路,卵石浅滩,恍若一片天然美景。 凝视、微笑、回首、拥抱、亲吻。初绿在山与水之间不停的笑,旋转,奔跑。沉默几乎看呆,阳光下身着婚纱的初绿,美得如虚如幻。 新郎官,快跟上。摄影师倒是见惯了看新娘看得丢了神的新郎,嬉笑着催促。 沈默大步跨上前,紧紧的抓住初绿的手,甩甩头,挥掉脑海里忽然闪过的一个身影。 从摄影楼回来,初绿累得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沉默轻抚着她的脸,从今日起,这个柔弱的女子便是我的新娘了。拥着初绿,沉默沉入梦去。却未料得到,次日醒来,只见一纸短笺,寥寥数语: 早安,沉默: 请原谅我以这样的方式告别。 感谢两年多来你为我做的点点滴滴,感谢你为我承受诸多委屈,感谢你让我做了一次美丽的新娘。还有,感谢你曾经爱过我。 婚纱的底片我取走了,宽容若你,应该会允许我将它做为一个纪念品吧。 PS:沉默,好好的爱紫绢,爱自己,要相亲相爱。 窗外阳光朗朗,沉默依稀见那个白衣女子在阳光下凝视、微笑、回首、拥抱、亲吻,在山与水之间不停的笑,旋转,奔跑。初绿的气息在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飘零,而她已不会再回来。 F) 我就是初绿,我其实并未离开S城,只是从此再未见过沈默。这是我对紫绢的承诺。而且,紫绢成了我在S城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我们偶尔会坐在一起喝下午茶,也偶尔聊聊沈默。 我跟紫绢一样奇怪这种结局。但我发现自己真的不恨她。虽然,眼前就个女孩夺去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部分爱。但我哪什么恨她呢?我也曾为沈默写下热烈而执着的文字,我也曾信赖沈默如磐石伟岸,我也曾期待自己未来的每一个日子与他分享。只不过,我没有象紫绢那么勇敢,去为了爱情做所有不顾一切的争取。 一次紫绢问我,你真的一点也不怪沈默吧? 沈默,他真的是个有责任的男人。对我极好。只是怜悯和责任的成份愈来愈多,爱的成份便越来越少。所以,我才决定不要了,是我不要的。我对紫绢说。 那我呢,你有没有恨过我? 茶叶在开水中翻滚,紧闭的叶心一点点舒展开来,隔着玻璃杯,漾出碧绿的光芒。我问紫绢,我们前世会不会是并生在岸边的两朵雏菊,看着沈默涉溪而过。所以,这辈子就一起爱上了她。我们一起争取爱情,这不是什么过错。 是了,亲爱的紫绢,爱上同一个人,也是一种缘份。冲着暖暖的夕阳,我认真的微笑起来。 本文章由真爱店情侣宝鉴频道(http://trueloveshop.cn/)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本文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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