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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最珍贵奖赏

时间:2012-01-15T17:20:58.911+08:00 [真实故事]

    浮石,本名胡刚,一个具有大学教师、千万富翁、身陷囹圄的犯罪嫌疑人和畅销书作家四种符号的传奇人物。他在看守所里写成的自传体小说《青瓷》,畅销50余万册,荣获“全国优秀畅销图书奖”、“改革开放30年最有影响力书目”。
    浮石的人生,如同《青瓷》,充满了风云传奇,耐人咀嚼回味。2009年4月,在以每天近1万字的速度闭门改写《青瓷》剧本期间,浮石应邀为本刊撰文,讲述了他那跌宕起伏的爱情与人生……
    拐角遇到爱
    浮石是我的笔名,有点怪,以至不断有人问我,石头能浮起来吗?我说能,有一种火山石是可以浮在水面的;打水漂的时候,那些小石子也可以在水面奔跑跳跃;还有,只要不甘沉沦,任何人都可以自我救赎。当然,那需要一种让石头浮出水面的坚定意志与信念……
    2005年3月10日,段彦蓉第一次见到我时,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段彦蓉是一名大四学生,广东人,大家都叫她蓉蓉。蓉蓉挺拔修长、白皙靓丽。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给我一种久违了的似曾相识之感,那一瞬间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我也是一个即将或者刚刚走出大学的纯真少男,我一定追求她做我的妻子,过一辈子最真实的人生。可是,世上没有“如果”,生活也不会为你准备回头路。幸运的是,上苍不会吝啬给一个诚心改过者以机会。鬼使神差,见面不到三分钟,我便对她如此表露心迹:我坐过牢、刚离了婚、现在负债一百多万,我想娶你为妻。
    我曾经对前妻满嘴谎言,面对纯真的蓉蓉,我再也不愿这样,哪怕是出于爱意的自我粉饰。所以,我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属虎,是1962年出生的秋老虎。1979年,我考入湘潭大学哲学系,4年后留校从事人事工作,最高坐到了处长的位子。因为发表过近10篇小说,还兼任了中文系写作课老师。1982年,我认识了留校任教的唐雯。两年后,我们结婚并生了女儿小雨。
    在上世纪90年代初“下海”大潮带动下,我辞掉公职,一头扎进了下海潮头――海南。1998年9月,我只身回长沙创业,成立了“湖南成功拍卖有限公司”。

   拍卖这个行业,要想挣大钱,必须接法院的委托,法院的业务动辄上百万、千万,甚至几个亿,拍成功了,最高可以收取买卖双方各5%的佣金,成本却不过登几次公告、租间会议室,这才叫赚大钱。可是,业务牢牢地抓在执行局法官手里,他凭什么给你不给别人?这里面就大有文章或“猫腻”。总之,我到长沙一年多,在法院系统几乎没有揽到过像样的业务。为什么?因为我名义上“下海”了,却还是一副知识分子做派,明明知道别人怎么拿业务,自己却假清高。
    在这种情况下,公司生存面临巨大压力,巨额利润也让人铤而走险。更何况,我认为自己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我告诉自己:哪怕仅仅是为妻女过上好日子,我也要挣大钱。别人能做我为什么不能?我不仅能做,还能做得更好。很快,我就在湖南省高院接了一单房地产业务,一下赚了70多万。当然,我心里很清楚,这个钱不是我一个人赚的,是别人让我赚的,我得“回报”别人。由于我会“做人”,法院的大门很快为我打开。
    赚钱之后我首先想到的是让妻女来长沙过好日子。2000年9月,我先把小雨安排进了湖南师大附中读书,接着费尽周折把唐雯调进湖南师大教书。我买了房买了车,一家三口过上了所谓有钱人的好日子。
    钱改善了我的生活质量,却没有增加我的幸福感。为了“生意”,我成了“陪吃、陪喝、陪玩”的三陪先生。深更半夜回到家里,唐雯早已睡着,她第二天去上课时,我还没有起床。周末也不得清闲,一些重要的客户和关系,我得陪他们钓鱼或打牌,因为我太清楚了,利益是我们之间的黏合剂,如果我不这样做,别的同行马上就会乘虚而入、取而代之。
    唐雯毫无怨言,理解我也信任我,长期在高校工作的她,根本不了解我的生意是怎么一回事,我对她也三缄其口。天地良心,我的动机是为了保护她――我不想让她替我担惊受怕。我必须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我们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生意越是做得大,我越是行事低调、如履薄冰。虽然送钱出去时,总是把细节设计得隐秘隐秘再隐秘,但那种犯罪的感觉在我心里总是挥之不去,我不知道纸能包住火多久?
    这种情况下,曾真出现了。她的机智与幽默,使我封闭的内心开了一条口子,照进来一束阳光,使我无人诉说的压力得以释放。我跟她由性而爱,很快像吸食大麻似的上了瘾。她也不管不顾,一年里竟三次怀孕、三次人流,最后一次,她实在忍耐不住,半是央求半是威胁要我在属于我们两人的小屋里陪她过夜。那一瞬间,对两个女人的伤害与愧疚让我无地自容,我不愿意继续过那种满嘴谎言、戴着镣铐跳舞的日子。第二天早上回家,面对一夜之间仿佛老了10岁的妻子,我说出了所有的真相……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我的感情生活出现重大裂缝的时候,厄运盯上了我。
    2003年11月,由湖南省高院委托的深圳某房地产项目因为法官涉嫌受贿东窗事发,演变成震惊全国、涉及近百名法官、十几家拍卖企业的大窝案,并最终挖出了湖南省高院原院长吴振汉。而我,也因此身陷囹圄,在看守所里呆了306天。
    在四面围墙的日子里,我有了足够的时间回顾和审视我的前半生,我开始重新审视社会,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与爱情的真谛。我把思考凝聚于笔端,一笔一画地写了近100万字的两部作品,其中一部就是《青瓷》。
    当我离开看守所回归社会的时候,除了积累的千万资产被当作“非法所得”予以没收以外,还欠下了100多万元的外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我对公司事务守口如瓶,唐雯没有被牵扯进来。
    我重获自由不久,曾真去了北欧的小国,从此再无联系。对唐雯,我的感情要复杂很多,两个共同生活了20年的人,有感情也有亲情,现如今却身心皲裂、千孔百疮。家,已名存实亡,重圆的破镜也无法反射完整的生命影像,沉重的负罪感使我无法面对她,我根本没有自信还能给她正常的生活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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