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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情

时间:2012-01-15T17:13:01.676+08:00 [爱情故事]
我一直做一些次序颠倒的梦。我在为一个女子描妆。我握着眉笔沿着她眉毛的走势一路画下去,一直画到眉梢。然后替她涂口红,口红的颜色鲜明而艳丽,在灯光的照射下会发出闪烁的光泽。我断定她必然有着娇好的面容,以至于我画得如此虔诚而谨慎,生怕自己的手稍稍一偏就会影响她的美貌。她的眼睛明亮,在我替她化妆的时候,她会一直望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皮肤的温暖,她柔软的鼻息轻轻扑在我的脸上。只是我分辨不清她的神情,每一次我试图把她看清楚的时候,眼前就会迷朦一片。   有时候握在我手里的不是眉笔,而是一把精致的刻刀。我在小心翼翼地雕刻一尊头像。随着刻刀的一次次深入,一张娇柔的脸孔逐然清晰。那是一张女子的脸,有细佻的眉毛和微绽的嘴唇。在梦里,我无数次地雕琢着这张脸,却始终不能完成。我不知该为她赋予一种怎样的神情。   在我斟酌犹豫的时候,手里的刻刀变成了匕首。我能感觉到匕首钝重地刺入人的身体,我看见刀刃上闪着 寒冷的光,我甚至能够听到它在进入时发出的格格声响,清脆而悦耳。我的动作如此笨拙,以至于每一次都不能刺中要害。那个女子一直在笑,她的笑容充满了轻视和鄙夷。我像个不得要领的孩子,一直在梦里重复这个挺进刺入的动作。   小秉说我是个十足的臆想狂,这是她为我分析梦中的情景后得出的结论。她总是会一本正经地坐在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要振作!你一定要振作!   小秉是这个小城医院里的实习护士。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走进了我的生活。当她推开我的房门时,我闻到了她身上有好闻的来福水味。我一直没有对别人提起过这些梦境,它们相互纠缠的时候,我是痛苦的。像欲望得不到宣泄,倾诉得不到聆听。我总在试图让它们脉络清晰,却始终不得缓解。当我看到小秉的时候,我决定把这些说给她听。                     在这个小城里,我是一个落泊的画家,喜欢用色彩鲜明的线条表现一些事物和情绪。当这些思想挥洒在画布上时,我是愉快的。很少有人能读懂我的作品,那些色彩通过我的双手纠结在一起时,我看见了人们疑惑的目光。   其实在一九九七年以后,我的全部灵感都已枯竭,再没有画出过任何作品。我把以前的一些画寄在阿祖的酒吧里代卖。阿祖是我的哥们,他一直欣赏我的画。阿祖说他欣赏是因为他看不懂。他说,来酒吧里喝酒的人,看了你的画就眼晕。你简直是梵高再世。   在很长一段时期里,我都在尝试塑一尊泥像。我想把梦里的那张脸孔捏摹完整。我竭力在做这件事情。那些松软的泥土在我的手里逐渐凝固,感染上我的体温和气味。我在使一些线条清晰起来。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小秉喜欢呆在一旁长时间地望着我,很安静。她说她在观察我,观察我构思时脸上认真的神情。她说这样的神情很迷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如此感兴趣。小秉喜欢写作,她来的时候,常挟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写的东西贴在网络上给许多人观看。小秉说医院的工作乏味而枯燥,她更喜欢摆弄这些属于自己的心情文字。   有时候,我会带小秉去阿祖的酒吧喝酒。每当这个时候,小秉都无比快乐。她会精心为自己施个靓妆,然后换上漂亮的衣服,出门的时候兴致勃勃地挽上我的胳膊。在酒吧里她放肆地唱歌,然后为每一个对她注目的人推荐挂在墙上的我的画。   阿祖对我说,你发现没有,小秉还真挺在乎你呢。                     我不爱小秉。虽然她为我做饭,打扫房间,用各种食物和啤酒把我的冰箱塞满。对于这些,我只能欣然承受。她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听众,听我断断续续讲述每天萦绕睡眠的那些荒诞梦境。我们的关系仅止于此。我一直不懂小秉,她在试图接近我,却把每一步都迈得无比从容。就算我有意吝啬自己的感情,她依旧会笑得无比灿烂。                     小秉一直在写一个叫《刺客》的故事。年代和背景混淆,里面的男人叫木脸。每次行刺的时候,都会戴一个木制的面具,面具上的脸孔没有表情。面具下的这个男人,所有思想都被搪塞。   在我情绪低落或者印象模糊的时候,手里的泥塑会有短时间停顿。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关注小秉写的这个故事。   木脸右手刀法极快,左手却无比笨拙,不会一招半式。江湖上的人在畏忌他右手的同时,又对他的左手心存鄙夷。每次与人交手,他都在极力掩饰这一弱点。他的情绪一直都被自己的这双手相互左右。   我不知道小秉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故事。她总是喜欢让一些情感和人物面目模糊,相互纠葛。   只到有一天,小秉让这个男人摘下了面具。   那个月亮很圆的晚上,他看见了那个附在男人身边哭泣的女子。木脸杀了那个男人。在那个男人倒下的时候,他看见她从树林里走出来。她哭泣的样子让他懵然心动,他走过去用手抬起她的下额。她的全部面容在月光下展现无余。那是一张漠然的脸,摈弃了对死亡的惶惑和畏缩,有水一样的华丽和娇柔。木脸摘下面具,在这个女子的脸上留下了自己的吻。   小秉的手指轻轻抚摸我的眉毛。她说,那个男人,有和你一样英挺的眉毛。他看到她的时候,左手突然变得伶俐起来。他用左手把她挽在怀里,然后附给她深深的一吻。他的嘴唇和你一样。   我抓住小秉滑到我唇边的手指,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小秉的眼神复杂,暧昧而矜持。我无比焦灼地附着在她的唇上。在内心深处,我不允许小秉对我如此轻佻,所以唯一的方法是控制她。   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做爱,当没有爱情发生的时候,我的心底没有波澜。就像看一部电影时,突然在里面听到一段旧时旋律,然后想起一些往事,我想我并不需要那样的慰藉。在小秉的身体里,我的欲望无止膨胀。我可以清楚地触摸到她的呼吸,她皮肤细腻的纹理。而我的心底却有着难以名状的悲戚。直到这一刻,我仍清楚地发现,自己依旧不爱小秉。我不能停止地在她的体内进出,剧烈而灼热。我的意识有片刻的晃忽,突然发现这个动作无比熟悉,是梦中我握着匕首挺进刺入的情景。小秉有和梦中女子一样的笑容。我的心头猛地一颤,在身体即将爆发的那一刻,慌忙地与小秉分开。                                       阿祖的酒吧开在一条街道的拐角,离闹市区很近。门面的装饰依从自然的风格,用朴素的原木。走近的时候,会闻到树木的清香。每当夜幕将临的时候,这里的霓虹闪烁,一些无所依托的人会聚在这样的地方消磨时光。   此刻,我就坐在酒吧的吧台边上。酒吧里一个女孩在唱歌,声音轻轻撩撩,有些走调。   阿祖指着靠墙的那张桌子说,就是那个男人,昨天晚上说要买你全部的画,挂在自己酒店的走廊里。   那是个中年男人,有着富态的雍容。我走到他面前坐下,向他抬抬手里的酒杯。   我说,先生,你很有眼力,这些画都是我珍藏很久的作品。   那个男人冲我笑笑,笑得高深莫测。   他说,我对艺术一窍不能。   那你看重的是什么?   那个女孩。那个每天晚上陪你来喝酒的女孩。我看得出她非常欣赏你的这些画,而你却对她没有兴趣。   我恬不知耻地笑了笑。我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他说,我买你全部的画,还有那个女孩。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欲望的贪婪。   我瞥了一眼那张支票,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看着这个男人。我说,我要是不同意呢?   男人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他说,我想这么好的一桩生意你是不会错过的。   我有一些莫明的冲动,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领。他的脸因为绷紧而泛满红晕。我轻易地把这个胖男人摔在了椅子上,骂了一句:杂种!   男人在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我喝斥道:你小子别不识抬举!   我手里的酒杯摔在了男人的脸上,随着男人的一声惨叫,酒吧里的人立刻噪乱起来。阿祖急忙走过来劝阻。我把这些喧嚣留在身后,转身遂然而去。   在路灯昏黄的街道上,我看着自己的影子被一步步拉长。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维护小秉,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和那个男人一样无耻。他需要她,所以他的欲望摆得明目张胆。我不爱她,却把自己的需要在心底隐藏得无比阴暗。                     这些日子杂乱无章,这些时间错落有秩。我依旧在那些荒诞的梦境中踽踽而行。每一次在即将清醒的时候,那张脸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她的样子越来越像小秉。   我和小秉依旧在各自的生活里彼此穿行。我突然贪恋起和她做爱。在每一次身体的逢迎中,我都会想起那些梦境。有一次小秉的长发缠绕在我的脸上,透过头发的缝隙,我只看得见她的眼睛。那样深遂而灼热的眼神落在我的脸上时,我的心底有莫明地悲恸。我找不到任何与她相爱的理由,而她却无比细微地逢合我的欲望。                     小秉的《刺客》依旧在继续。那个女子因为复仇和木脸走在了一起。她的笑容无比灿烂,她对他无微不至地关怀,她在他怀里柔情万种的妩媚。她想尽一切办法使木脸一步步爱上她。她要让他知道失去爱人的痛苦。   我看到木脸一步步陷入女子为他设计的迷局。我因为木脸的危险而感到恐惑。我劝小秉不要这样,可以试着把结局写得温暖一些。   小秉狐疑地看看我,她说,为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   然后我终于在小秉的笔下看到了木脸的死亡。   女子说她需要平和的生活,她不想每天都这样担惊受怕。   她说,我已经失去一个爱人,我不能再失去你。   木脸不再陷入江湖。他们在树林里盖了木屋,每天过无忧无虑的日子。他的右手在平伏中慢慢荒废,终于变得像左手一样一无适处。   于是在那个晚上,女子手里的匕首刺进了木脸的胸膛。木脸荒怯地看着她,女子微笑如花。   她说,你知道吗?爱人,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在小秉故事结束的同时,我手里的泥塑也接近尾声。她的长发微微卷曲。狭长的脸上有优美的弘度,眼眸迷朦,笑容模糊暧昧。当她这样无比清晰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全部的思想都在倾刻土崩瓦解。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子,分明就是小秉。她早在不经意的生活中,渗进了我的全部脉络。   我无比懊恼地抓起刻刀,沮丧地刺进了泥塑的身体。我的动作无比笨拙,每一次都不能刺中要害。刻刀在泥塑的身体上犀利地进出,终于使她变得千疮百孔。泥塑钝重地倒在地上,她的半个身体躺在我的脚下,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笑容,眼睛一直在望着我。。。。。。                     那个晚上,我躲在阿祖的酒吧里喝酒。小秉打来电话问,好不容易做成的泥像为什么要毁了。我没有回答她,把话筒无声放下。   阿祖酒吧打烊的时候,我喝得一塌糊涂,然后起身告辞。阿祖执意要打车送我回去,被我一把推开。在逼仄的胡同里,我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吐了一地,然后起身踉跄地扶墙行走。我看见了一群人向我走过来,那个被我打伤的男人走在最后。   那个男人揪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墙角。他说,小子,终于逮着你了。然后我感觉无数拳脚像雨点一样砸在我的身上,我胡乱地挥舞着胳膊抵挡。我听到了他们的斥骂。有冰冷的东西刺进了我的体内,它在灯光下闪着寒冷的光。我的双腿发软,像崩溃的沙土袋一样沿着墙壁慢慢地瘫倒下去。   我听到了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在生命的流逝中,我看到了过去的时光,以及一九九七年的她。                     她是我唯一爱过的女子。她的吻啄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在青涩地颤抖。她是我创作时的全部灵感和支撑。在我心里情绪难以言表的时候,我把它们全部画在纸上呈给她看。我的心思如此细密,她为我一一缕顺。   在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她背弃了所有誓言。她离去的脚步叩在我的心上,成为我的最后一部作品。那幅画叫《逝去的声音》,画面上一片片绽开的花朵与她的笑容相互重叠,延伸成一串远去的足印。阿祖把那幅画挂在吧台后面的墙上,极其醒目。那幅画阿祖一直不肯出售。他说,这是他唯一读懂的一幅作品。                     我苏醒的时候,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躺在柔软干净的病床上,四周是洁白的墙壁和窗帘。那个实习护士推门进来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好闻的来福水味。她问我感觉如何,我向她无力地点头微笑。   在我昏迷的时候,那些梦境突然支离破碎,我的思想变成一片空白。当我清醒的时候,徒留一场莫明的悲戚。我想我应该不是遗忘了,那些日子的快乐和痛苦都无比真实地存在过。它们只是被我埋藏在心底更深的地方,然后留得一生的时间去慢慢回味。   我试意让那个护士坐下。我说,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我给她讲起了一九九七年的她和那些次序颠倒的梦,以及挂在阿祖酒吧墙上的那幅画,还有小秉。   其实在我之前,小秉自己去过那间酒吧。她第一次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墙上的那幅《逝去的声音》。   小秉说,从那一刻起,她就开始爱我。 本文章由真爱店情侣宝鉴频道(http://trueloveshop.cn/)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本文章由真爱频道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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