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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时间:2012-01-15T17:12:57.395+08:00 [爱情故事]
午夜11点半。慕尼黑宽阔的接机大厅里,权衡裹紧了身上的黑色羽绒服一个人站立着。偶尔有人从面前经过。穆斯林国家的披着黑色头纱的女人。带着3个卷发孩子的非洲母亲。在脖子上挂4串珠链的印度人。   匆匆忙忙。来来去去。   然后他看到他的小妹妹。穿着黑色的蕾丝边短裙和桃红色的镶珠片吊带上衣向他走过来。他于是微笑地迎过去,递上手中的STARBARK热咖啡。   这是发生在6月初的一场逃亡和奔赴。没有原由和初衷。   高考结束的当天,夏茗在侯机大厅给权衡发去一封E-MIAL。   我去慕尼黑。CA7814。   不在计划之内。   只因提前交卷后,她在陌生学校逼仄洗手间的水池旁抽烟时想起他。她的小哥哥。   于是她去找他。   没有通知任何父母亲戚同学朋友。   她知道。想念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一只巨大的旅行箱。里面满满的都是衣服。一个随身的JANS PORT。有手提电脑和简装的《旧约》。以及被悉心包裹好的一瓶150ML的LANCOME MIRACLE香水。   她需要在睡前闻到它。   因不能将自己的被单和枕头带在身边,于是携它来,就有了家的味道。   她习惯在它温馨熟悉的气息氤氲中,轻轻地默念它的名字入睡。   MIRACLE。奇迹。   夏茗忠爱着飞机上一个关于原始人的小游戏。   然而她总是卡在第7关的一个沟壑边上,找不到逾越的途径。   身旁一直在看港产某喜剧片的戴眼镜男生突然转身过来,满脸诚恳地要替她闯关。   她于是有些迷惑地看着那个挥舞木棒、穿兽皮衣的原始小野人。蜕脱了被自己掌控时的蹩脚技艺,转而灵动轻巧地跃过那个有大嘴鳄鱼的渊谷。   他有些得意地向夏茗传授经验。需要长久地摁住A键,在抛物线的最高点处恩上键。原本控制跑步的键此时也可增大跳跃幅度。   夏茗在他悉心的讲述中感到沮丧与无力。因无法相互理解和体谅,她失去了对小野人的掌控。只有眼睁睁地看他一次再一次地摔进同一道沟里。   窗外有风声。夏茗看屏幕上显示的零下21度,便对着自己的短裙打了大大的喷嚏。   她看到戴眼镜男孩不满地侧过头去。   回到权衡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的12点29分。   夏茗跟在权衡的身后。看他拖着自己的银灰色行李箱平稳地走,她于是裸着小腿紧跟着。脚下的TEEMIX蓝镶橘色高跟短靴轻敲出成串的三连音。   夏茗开始设想。想她也许会买一只粉色的绒线兔子。也许还会替权衡缝补丢失的衬衫纽扣。也许会在超市里买新鲜的萝卜和牛肉块,炖成红色的热汤,等待放学回来的权衡。   她有些感动了。被自己幻想中的生活感动了。   她终于来了。   终于!   终于……   于是她轻快地踏起了小步舞曲。   夏茗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权衡正在LAPTOP上打CS。   她记得他曾提起过,他和几个留德的男生组了个队,有红色的龙作为标识。名字是复杂的德文单词。   夏茗知道权衡没有注意到她。即使她已经长到快一米七的个子,他依旧如此轻易地便会忽略她。   她于是走去厨房泡NASTLE的速溶咖啡给他。   夏茗记得小时候,总是权衡泡咖啡给她喝的。她需要2茶匙炼乳和2茶匙糖,或是15ML牛奶和3茶匙糖。权衡需要用甜腻的饮料封住她小钢炮一样的嘴。   于是夏茗童年的记忆里,权衡的手掌会蔓延咖啡的苦涩气味。有属于他的独特气质混杂在里面。是一个正在成长与酝酿之中的小男人的矜持。   那时的夏茗12岁。权衡16岁。   夏茗把咖啡放在权衡的电脑桌边上。见他的手飞快地在键盘和鼠标上移动着。他有很多事情要做。埋伏。扔手雷。买枪。与同伴传递战况。杀敌。   他有时会自顾自地说起话来。抱怨网速太慢,动作不流畅。抱怨同伴的配合失水准。也会为自己的某一次成功偷袭而高兴地用带小舌音的德语庆祝。   权衡沉溺在他自己的小世界里。   而夏茗却被遗留在她的小哥哥身后的现实之中。   就像他三年前无声无息地离开她,离开父母,离开北京,到这个古老的欧洲城市来的时候一样,夏茗像是他原先房间里脱落的墙纸,他喝到一半的可乐,他弹短了弦的吉他一样,被轻易地搁置在权衡身后的黑暗里。   她用眼神勾勒权衡微微弯曲的脊梁,然后轻轻地在自己花瓣一样的嘴唇上涂抹NORVEGIENNE的唇膏。   散发淡淡的奶香味。   权衡安排夏茗睡在他的床上。自己则铺了垫子,睡在楼下的地毯上。   这已经是凌晨2点的事了。   权衡对夏茗说晚安。   夏茗对权衡说再见。   然后他轻轻地掩上门离开。她亦向上提了提被子,遮盖住自己瘦削的左肩。她在枕下藏了她的MIRACLE。   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喷洒它。   她察觉心里不再对家有眷恋。   这个小小的意外改变让她变得兴奋而燥热起来。   是的。   当她第一次踏进这间狭小的房间。当她看到他折叠整齐的藏蓝色床铺。当她钻进曾经属于他的被子里,闻到属于他的气息时。她知道,自己找到了所谓的归属感。   她辛苦追逐了18年的梦,终于在一个想念的浪尖推搡下,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在慕尼黑郊区的学生公寓B座7层楼的朝西北的小窗里,透进敞亮她心房的月光。   夏茗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9点42分。   有细碎的阳光从百叶窗零星的缝隙里漏进来。这使她忘记了刚才沉迷的梦境。   但她没有沮丧。   她轻轻地起床来。在权衡的木制弧形办公桌旁,阅读他留下的字条。用昨晚她泡咖啡的杯子压着。杯子被清洗过,散发瓷器的白洁光泽。纸条则平整而安逸地趟在藕荷色的木桌上,寂静得没有破绽--令人无从揣度它所承载消息的任何喜悲。   夏茗拾起它。心里有好奇与自卑的复杂情感充斥。混杂出无法言说的心情。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用笔为她书写的文字。却也因长久缺失了中文,而字迹凌乱。   但这些是不被在意的。   在意的是便条的内容。关于午饭。钥匙。书籍。电话。地址。对昨晚的贪玩表示道歉。以及对今天晚餐的小小提议。   他说:学校附近有一家实惠又好味的BUFFET。放学我回来接你一起去。   这是他对她的第一次邀请。亦是第一个约定。他说一起去。她于是笑得很开心。   她知道,好梦总是带来美好的运气。   天气一路晴朗到下午。   夕阳有着温暖的余辉。照耀着怀抱晚餐食料回家的人们,也照耀着夜游的夏茗。   夏茗穿着她的E-LAND红色格子短裙,露出她引以为傲的精瘦小腿。有毛边的黑色T-SHIRT。涂鸦着80年代的英伦朋客骷髅头图案。她是顶喜欢这些略现得不羁而落拓的小衣服的。搭配上她忠爱的黑色鹿皮靴和漆皮的帽子。白皙的脖子上坠着有连续7个大大小小镶黑边的银白十字架链子。   夏茗一路蹦跳出独特的舞步来。慕尼黑的小块地砖是她最熟捻的波尔卡节奏。有同是朋客装束的流浪艺人或是外国学生,在错身时对夏茗说HEY,YOU。或是GOODENTAK。他们把夏茗看作伙伴,以为大家都是独自走在街上的寂寞同类。   而夏茗却并非心无旁骛的。她会偶尔余光看着自己的右前方,或是左前方。有时离自己8米。有时是5米半。   那里有她千里迢迢赶来奔赴的小哥哥权衡。   和他的女朋友辛然。   BUFFET里有烤糊了边的翅中。用酸甜汁料调味的微型土豆。水煮的花椰菜和胡萝卜。印度风味的咖喱牛肉块。身旁的亚裔服务员会殷勤地将透明的玻璃杯盛满刚从自来水管里接到的冰水。夏茗笑着对他说,先生,你裤链开了。服务员一动不动地向她礼貌微笑。   于是辛然用左手捂着嘴笑了。右手却不忘将一块涂抹好番茄酱的PIZZA递进权衡的盘子里。而权衡则皱起眉头说,夏茗,不许胡闹。再换上笑脸对辛然说谢谢。   奇怪的格式。   哥哥的左边是妹妹。对面的女朋友。   妹妹的右边是哥哥。左边是老实的亚裔服务生。   女朋友的对面是男朋友。身边是空荡的座位。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将这顿价值24欧的晚餐吃得幸福。   夏茗于是独自起身去取花椰菜。   B座的7楼C室住着有幽蓝眼睛和卷曲褐发的法国留学生。他喜欢抽慕尼黑当地有独特味道的香烟。在午夜喝加了浓缩薄荷汁的啤酒。   在法国的时候他曾因抑郁症而休学。2年后,他选择了来德国念关于艺术理论的偏僻专业。   在学校的WELCOME PARTY上,自闭英俊的法国少年邂逅了美丽开朗的俄罗斯女孩。   女孩带少年去长满蕨类植物的山顶上借着月光描画天空中的星座;女孩带少年去红灯区的成人画馆欣赏直白的人体素描;女孩带少年去闹市听流浪艺人用空饮用水桶和口哨奏出的美妙音律。   金发的俄罗斯女孩最后从少年的B座7楼C室双层公寓的巨大玻璃窗里蹦跳了出去。那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们刚刚完成一次默契的亲热。   有路人说,穿着火红色睡裙的女孩就像盛开在暗夜的血色莲花。金色的发丝勾勒出圆滑而优美的抛物线形状。   自闭的法国少年于是长久地坐在女孩曾驻足并跳落的窗前。他试图勾画出她在夜空飞舞的模样来。直到他想通。她也许终归感到厌倦。   于是英俊的法国少年带着他未完成的画作和已完成的爱情登上了回家乡的飞机。临走时,他用漆黑的网圈住了那扇巨大的玻璃窗。   这样,女孩便失却了后悔的退路。   4个小时之后,他与他短暂的生命一同坠落在德法交界处一个偏僻村庄的麦地里。 尸骨无存。   夏茗讲这段故事给权衡听的时候,他们正端着加了炼乳和糖的咖啡,一起坐在被网住的玻璃窗前面。   窗外有陌生的星空。红灯区被挡在了高大写字楼的后面。山坡上的草长得依然郁郁葱葱。   这是夏茗第一次对权衡说如此长的话。她手中喝了一半的咖啡已经放凉。   一个关于这间他们共同居住的学生宿舍的被网住的奇怪玻璃窗的故事。成全了夏茗与权衡长久的独处和相互注视。   权衡说,夏茗啊,你怎么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故事。   夏茗说,我去洗澡。   一口气喝光了仅剩的半杯冷咖啡。   杯底残留半块未融化的方糖。   权衡打完工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的10点。   BMW的员工食堂清洁工。是他击败了近30个一同应征的学生的胜利战果。工资比在超市当收银员和在PIZZA店送外卖都要来得充裕,还补贴一顿晚餐。   只是工作辛苦。而资本家又太会压榨工资。加班工作11个半小时,最后只收到11个小时的工钱。老板的理由是,正常人不可能持续工作11个小时以上。多出的半小时定是中途偷懒所致。   晚归又疲累的权衡,站在街头出售巧克力味道安全套的24小时便利店前,远远地望向自己依旧亮着灯的窗口。觉得心里升出温暖的苗来。   有属于他的小亲人等在那里。   会捧上新鲜的热汤或是刚冲的LIPTON奶茶。屋子里充斥了关乎家的独特气息。多种护肤品的味道叠加成熟悉的温馨。是权衡从未想象过的亲切。   夏茗的到来,翻覆了权衡3年的异国生活。   夏茗维持高贵的生活状态。   她会在下午睡醒后,踏上她美丽的鹿皮小靴子,走过两条街去买昂贵又轻易凋零的鲜花。不会德语。便用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到处指点着。最终花了近一顿晚餐的钱买一大捧花回来。有时还会随手带回一两个饱满而嫩黄的柠檬。又或是一盒新鲜的草莓或樱桃。   她会为权衡做美味的鱼。煮有肉末和蔬菜条的面。甚至包出一两个寿司或饭团来。   权衡写作业或玩游戏的晚上,她会乖乖地抱着手提电脑敲些什么进去。也会翻看辛然送她的德语时尚杂志。有时端出两杯冰牛奶。有时会烘焙两个树莓或黑加仑口味的蛋糕。   近一个月的生活中,权衡亦开始重新审视并铭记他美丽而诡异的小妹妹。   记得她一直偏爱激烈的颜色。红。黑。是始终不变的选择。小的时候便会穿上黑色蕾丝泡泡袖长裙和红色的小皮鞋,用眼角的余光掠过院子里偷偷看她的小男生。而权衡只是帮她提着书包,跟在她身后,看她一个人自得其乐地踢踏蹦跳。   长大之后的夏茗会从商场选购昂贵的名牌服装。豹纹图案的黑色皮裙。缝有巨大圆扣的红色兔皮帽子。黑色网眼的长筒袜。橘色的羊皮靴。溜肩的黑白横条长衫。细长的红黑纽丝腰链。宽大的金属孔洞皮带。   即使在家里也会精心地打扮起来。每天更换不同的衣服在门口迎接权衡。笑得露出小颗的虎牙对权衡说,你回来啦。于是权衡轻轻揉搓她精心呵护的头发。看她乐得低下头去。   此时的权衡亦开始猜度夏茗会用怎样的姿态迎接他。   也许这次会扎起俏丽的辫子。也许会蜷缩在柔软的单人沙发里抱着刚刚看完的小说哭着睡过去。也许会拿着她从北京带来的烹饪书籍,用不锈钢的标准茶匙向汤锅里舀各种调味料。   然而权衡进屋的时候,却不见了夏茗。   灯大亮着。炉灶上没有食物。浴室也是空的。客厅凌乱不堪。   权衡一边喊着夏茗的名字,一边怀揣着失魂落魄的心情,在各个角落里寻觅他的小妹妹的踪影。   找到夏茗的时候,她正钻在卧室的被子里不肯出来。权衡听出有哭腔。强行掀开被子,才看到她染了一半的金黄色头发。   夏茗看着权衡,眼泪又流下来。说自己看不懂德文,买错了染发剂的颜色。把头发弄成这个样子。模样委屈得像个丢失了布娃娃的孩童。   权衡看她肿得通红的眼睛和染得乱糟糟的头发,轻轻地拍拍她瘦削的后背说,走,哥给你洗头发。   夏茗在肩上搭了毛巾,坐到浴室的镜子前。权衡拿了香波来,高大的身体填充满了本就剩余不多的空间。狭小的浴室里,距离维系在亲近与亲密之间。   夏茗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的权衡和自己。看权衡洁白而细长的手指,在微微泛黄的泡沫和自己半黑半黄的头发之间,轻巧而从容地穿梭。头顶上有指尖与头皮的温差而导致的清晰触觉。凝聚成十个触点,配合镜子里灵巧的动作,定格成夏茗心上铭刻的珍贵画面。   两个人会偶尔聊天。一起回忆小时候夏茗的骄纵与权衡的忍让。   你小时候总是喜欢穿着小皮鞋,满屋子地追打我。陪你玩扑克牌,不论输赢都会因为放水或是欺负小孩的各种理由惹得你大哭大闹,再以大人们轮番批评我作为结束。你总是喜欢折腾我呢。权衡笑着说。   而夏茗却表情严肃。那是因为我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引起你的注意啊。如此的一句话,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很多年前的事情。无法细细追究因果与是非。   小小夏茗与小小权衡之间的恩怨纠葛。所有的原由与欠赊,在岁月里凝结成不被人祝福的冰凌。无处取暖。无处体谅。   那时的夏茗8岁。权衡14岁。   她曾一度为自己苟且而晦涩的爱慕陷入深深的恐惧,却无法阻止它愀然无声的滋长和蔓延。直到10年后的某一天,夏茗蜕脱了孩童时怯懦的躯壳,奋力地掘凿出权衡是父母领养的孩子这件被长年掩埋的真相,跨越了那么多纵横交错的经纬线来寻访她遗落了18年的答案。但在冲破隔膜的瞬间,她退缩了。   权衡依然在说着,每次接你放学回家,你总是要我背你上楼去。一起出去买东西,总是我要什么,你就要什么。小时候,你并不像现在这么有主见呢。   夏茗看着镜中权衡专著的表情和偶尔流露的微笑,想起童年的自己,小心而执著地维持自己隐晦的感情。艰难而笨拙地坚守心中的期冀。辛苦却从不曾退缩的心情,在如今的自己看来,是多么的珍贵与坚毅。   夏茗于是明白,她不能因着这自私的爱情,掠夺了权衡对于亲人和家庭的希冀。   生命的齿轮始终遵循既定的轨迹行驶着。谁在谁的生命里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亦是注定的事。不容争辩。   于是,像糯米团子一样粘嚅温暖的辛然可以被爱。可以被选择为爱人。可以在柔弱的示威之后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去。且不被记恨。   那么,像柠檬一样酸涩而怪诞的夏茗就只能被喜欢。只能被选择为妹妹。只能在被轻易伤害后颓败地后退。且不被同情。   当权衡微笑着抬头对夏茗说,洗好了。的时候。他看到她眼里噙噬着的泪水,轻盈地滑落过上翘的嘴角,在她被灯光照得通透的脸颊上,勾画出闪烁的弧形轨迹。   突发的眼泪事件在权衡的控制范围之外。始料未及的还有夏茗悄无声息的离开。亦没有征兆与前奏。   夏茗的一切对于权衡来讲都似恩赐。她偶尔撒娇的小孩子脾气;偶尔扮酷的冷漠气质;偶尔悉心的体贴温存;偶尔忧郁的潮湿眼神。   她是权衡生命中唯一出现的迷样女子。时刻孕育新鲜与惊奇。他自知无法掌控她。温暖她。亦无法留住她。于是他观望她。等待她。同时默默地爱着她。   权衡始终是自负的男人。他坚定地相信着他的爱情会在精心地浇灌下盛开出花朵。凝结出果实。在他鼓起勇气向她承认自己与她并无任何血缘上的纠葛,亦无须颠覆潜藏的伦理道德的时候,他也许会对辛然说抱歉,再回身牵起夏茗的手。   但结局的降临总过于疾速。夏茗的出现与消失权衡都未来得及参透。在缺失了他的迷样爱情之后,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个人收拾凌乱的客厅和衰败的花朵。并接受辛然一贯的无私付出与关切。   他暗暗地猜度着,也许夏茗更需要的是一个哥哥,而非一个爱人。   他于是习惯了在现实面前闭上双眼。   亦是唯一的选择。   夏茗的头发恢复了原先的黑褐颜色。   L’OREAL的染发剂包装盒上清晰而明确地写着:DISAPPEAR AFTER FIRST SHAMPOO。   只是有些秘密是需要等待岁月的冲刷才会揭晓的。   她在恍然间想起辛然的话语,也许每个人都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不期然地带给身边的人。可契合的相遇是彼此弥补的美好结局;激烈的碰撞则只有徒劳的两败俱伤。   这也许是对的吧。夏茗想。就好象她依旧无法逾越的游戏第7关。就好像她与小原始野人之间始终无法调和的拙劣关系。她在尝试努力与改变之后,还是只能看他一次又一次地坠进深渊。就如同她与权衡的这场本不该发生的爱情,或许早一些放手会比粉身碎骨来得聪明些。   牺牲一些固执去交换某个成全。   并不是坏事。   生活里依然有细碎而众多的剧情在等待着被开启。   比如她刚刚找到演出机会的名叫“SPRITE”的乐队;比如清华信息管理系邮寄到家里的录取通知书;比如那个戴棒球帽的说“我爱吉它和夏茗”的问题BASS手;比如她新买的还未来得及撕掉商标的黑色蕾丝胸衣;比如她已经拖欠了快一周的专栏稿件……   离开慕尼黑。离开权衡。离开爱情。   夏茗依然是舞台上妖媚的摇滚歌手;杂志封面上沉静的美少女作家;高等院校里骄傲自持的大学生。   她心中缺失的空洞,会被日渐繁琐的生活巧妙地掩饰住。   毕业。工作。结婚。   长大。老去。死亡。   她的前18年是如何地平稳走来。那么她的后半生也一定会是如此地平稳走去。   曾经曲折的情节被现实的浪潮带走。在时间湍急的洪流中冲刷成细小的沙硕。也就不再会硌疼原本就脆弱敏感的生命了。   夏茗摁亮服务灯,向美丽的欧洲空姐索要了小瓶的简装白兰地。   这是她第一次利用自己年龄的优势来解决想念这个私密的个人问题。   葡萄在经过了陈年的酿造之后会从原先轻浮的甘甜沉积成苦涩的醇厚。那么爱情也会在经久的洗练中蜕变成精神上宝贝的财富吧。   夏茗终于在4672米的高空选择忘记权衡。   这是她酒醉后的唯一一场意外。 本文章由真爱店情侣宝鉴频道(http://trueloveshop.cn/)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本文章由真爱频道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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