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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红记忆

时间:2012-01-15T17:12:44.739+08:00 [爱情故事]
幻觉能否杀死自己?请你给我一个答案。 文。 每次在商场,她都会流连于大楼的底层。首饰专柜。白金项链。她伏下上身,左手支撑在颔下,目光贪婪地穿透玻璃,停留在那些华美的饰品上。她的右手,轻轻地滑过玻璃表层,然后指着其中的一条项链。 她不说要,也不说不要,只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停留。黑色吊带背心裸露出她修长赤裸的颈部。她的手指在那里勾一个圈,把绕在指上的发稍撩到耳后。 喜欢这一条吗?我买给你。身旁的男子揽住她的腰,欺近她的脸。 不用了,靖。她笑着避开。 为什么? 我会自己买的。她的神情僵了一下,瞬间恢复笑意。 她没有给出其他答案,直起身,挽着他的手臂走出商场。 秘密是属于她自己的,别人没有权力向她打探。她本想要发火,但是忍住。因为他们还需要面对。 这个临江的城市,她住得久了,就越发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是静。2007年,她在重庆。与靖同居。 他们在一次行业展会中结识。他是展会的赞助方代表,她作为新秀被邀请参加。 她到展会去露面。穿旧的牛仔裤和大领口男式T恤,没有妆容,头发散乱,颓废而不修边幅。惟有指甲,左手小指,固执地做上法式水晶,画着深蓝色海底的文饰,边角挂着甲坠,是一尾鱼。脱离了大海,只剩下光秃秃骨架,灰金色,黯淡中透着亮光。 有人介绍他们认识。 他礼貌地伸出手。她将右手插进口袋里,伸左手出去。他怔了一怔,说,对不起,尴尬地换成左手。握住她。 他说,你好。他的眼光扫到她的小指指甲,不动声色地移开。 她咧开嘴笑,知道自己的生活将会改变。 十二岁那年被接回市区上中学。 大学第一天就离开家独自居住。她去过很多公司,被拒绝很多次,终于凭借坚韧的毅力和出色的才华被认可,得到广告策划的工作,聊以糊口。 工作不是很稳定。由于新人,她很少能接到单子。她是不喜节余的人,每做成一笔,收入总会很快挥霍干净。然后等候下一笔。她的房间里堆满泡面和咖啡。有的时候,一整天都不吃什么,饥饿了,就不断喝水。 她是噬书的人,从来不会把买进的书转手卖出。 她可以一直饥饿,也可以一直饱餐。饮食和睡眠都没有规律。面部皮肤粗糙,毛孔很大。总有深的眼带,面色苍白,嘴唇干燥起屑。 她是如此倔强,不知道善待自己。她的才华被外表隐藏。她不需要别人知道。她是分辨明晰的人。知道什么能够做到,什么无法完成;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交往,什么样的人可以取暖。 靖。当她看见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会是她的。 他是有家室的人,但是他们仍旧可以同居。 他回到她的住处,为她带去新鲜的食物和其他东西。带她去买服装、化妆品和香水。他用金钱弥补他的歉疚。她总是坦然接受他的赠与。 她需要他的体温。他需要她的个性以填充内心的空白。他们都有自己缺少的东西,并不是因为相爱才住在一起,所以能够一直和平相处。 他喜欢在黑暗中褪去她的衣服,抚摩她光洁的少女的皮肤。 她坐在他身上。他们用这样的姿势做爱。 十二层高的楼,临江。开着窗。天光很容易透进来。他躺着。她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半坐在他身上。她凝视他的脸,神情专注。 她很适合这样一直看着一样东西,她能够把灵魂放进眼睛里。她的眼神总是让他内心慌乱,觉得她会随时离开。 她盯着他看,一言不发。 他有些恼怒,翻身把她压在下面。 她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又睁开。 他把她的手拿到自己胸前,按住,他说,感觉到温度了吗?我的心在这里。 她微微一笑,手指突然弓起,尖锐的指甲一点点插进他的皮肤。她问他,痛吗?靖。我想挖出你的心脏,把它吞下去。然后,它就属于我。 他低下头,看见血丝在她指甲上洇开。他用手心感知她脸颊上冰冷的温度。然后他说,静,你是知道的,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 有一颗这样的心真好,温暖,而且是自己的。她撇开脸看向窗外。我连心都没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有温和的东西落下来。 她的生日在九月。初秋,天气仍旧热。他不在。她独自去逛商场,买下那条项链。东华美钻,型号:PT950,2.5克。又配一枚十字架白金坠子,周大福牌,1.34克。价值三千余,是她新做成单子的所有收益。 她把它们作为礼物送给自己。二十岁,本是大好年华。在学校她是沉默寡言的大三女生,十分懒散,逃很多节课,很少出现在教室。同学和老师,没有人在意她。她是校园里的隐形人,但在行业中,已经崭露头角。 她把项链带在脖子上,银白色,与身上的黑色吊带搭配协调。她喜欢这样的装束。 已经开始老去了。她的手指抚摸过自己颈部的肌肤,摸上脸颊,在眼角划下鱼尾纹的痕迹。 她为自己冲咖啡,双手捧着,金属鱼骨的甲坠敲在杯子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男孩子的身影。 狼。她想到这个名字,唇角微微挑起。 关于狼的记忆始于小时候。父母离异,她被送到外婆家。 那是县城边缘的村子。她的住处独立在山腰。虽然坡度不高,但植物茂密,要走很远的路才能见到第二户人家。她在山下上学。黑而瘦,又是新到,很多人欺负她。没有人可以说话。 她在清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要下山。傍晚回来,太阳已经落山。 路是石块随意堆砌而成的,年岁已久,走上去十分滑腻。尤其是雨后,沾染了青苔和泥水。她是城里来的孩子,几乎无法在这样的道路上前行。树枝岔到路上来,叶片贴到身上,有水浸透衣服。棉布上衣被弄湿了,条条绺绺地黏贴在身上。 她的头发散乱,用手撩起。抬头看去,只觉得周围张牙舞爪,黑暗中有无数窥探的眼睛。她感到害怕,闪身躲开。那路仿佛没有尽头,又有新的枝桠挡在前面。她的心跳很迅速,忍不住奔跑起来,没有几步便滑倒了。帆布书包被摔了出去,她用手去摸,滑腻的路面上,只有满手泥泞。 她又急又乱,几乎哭出来。 “静。”黑暗中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看见一双绿色的眼睛像灯一样穿透夜色。她惊了一下,像后缩了缩。 她是认得这双眼睛的。狼的眼睛。她曾见到过。只是在这里突然出现,让她措手不及。其实并不害怕,即使对方是一只猛兽。但她的心里,对它是亲近的。因她明白它的孤独,就像自己一样,总是一个人。 仍然记得以前和父母同去动物园,所有笼子前都围满了人,只有狼。狼的笼子是狭长的,摆放在角落里,不被人关注。它也并不需要被关注。 她坐在父亲的肩膀上注视那匹狼,看它自己独自娱乐。它慵懒地睡眠,会舔自己的爪子,乖巧如家犬。一但发现动静,它的耳朵就蓦然竖起来,绿色的眸子放出精光。 她想要走到它身旁,抚摸它,让它诋舔她的手。但是她放弃了。她远远地看着它。直到父母带她离开。 她看见那匹狼抬起头,忧伤地看向她。她心里一痛,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定下约定。她希望能有机会再去动物园见它,但是这个机会却永远消逝了。 父母开始争吵。父亲把母亲和陌生男子的照片摔在地上。母亲嘤嘤哭泣。父亲一言不发地开门出去了。他们和平分手。 静被送离了城市。 数年之后她再去动物园时,狼的笼子已经消失。她知道,她失去它了。 她看着面前的狼,向它伸出手。 狼后退一步,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她的手迟疑在空中。 闭上嘴!一只手从狼的身后伸出来,拍拍它的脸,狼立刻收起它的凶悍。 她看见一个男孩子从黑暗里走出,胸前银白色的项链十分耀眼。 静,你好。我是狼。男孩拉住她的手,把她扶起来。她站在他身前,仍旧看不清她的衣着和相貌。只有他的眼睛和项链的光泽。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青草味,其中夹杂着猛兽的气息,宁静之中暗藏杀机。这是极其特别的味道,她想她会记住他。 恐惧慌乱的情绪都消失了。她平静下来。 谢谢。她小声说。 他松开她的手,拍了拍身边猛兽的脑袋。那匹狼温顺地靠在他身边。男孩朝她点点头,一手按在狼背上,轻轻一跳便坐上去。 他们离开。 很快被夜色湮没。她没有来及去追。 再向前走便可以依稀看见山腰的灯光。虽然微弱,她仍辨认出外婆的影子。虽然上了年纪,但仍然健壮,站在门前,一直向这边张望。静快步跑过去。终于感觉到温暖。 这里有狼吗?她靠在门框上,看着外婆在厨房里忙碌。 早没有了,都被打死了。倒是有别人家养了几条狼狗,模样很凶悍,你怕是看花了眼吧?外婆头也不抬地说,一边把倒了温水的脸盆放在灶台上。快过来洗洗,脸都冻紫了。 她抬手摸上自己冰凉的脸颊,笑了笑,把手伸进脸盆里。 没有再见到那个男孩子,但入夜十分,浓郁的青草气息总会散在路上。她知道他在守护她,只是不愿意让她看见。有时候拨开枝杈,她会突然停下,向身后看,希望有人闪躲不及。然而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声和黑暗的空蒙。 她抬起头想要看见月亮,然而这地以雾气闻名。万州,这个离三峡景区最近的县城,晚上连月色也不常有。 她把杯子放到桌角上,换上夹脚拖鞋,下楼去买晚餐。 是古旧的高楼,没有电梯。建筑相当紧凑,住户在楼梯两端交错落座,从楼道里很难看见外面的光。灯是极昏暗的,有几层已经坏了,没有人修理。楼梯仿佛在山体上直接开凿,台阶虽然不高,但边角圆滑,做工粗糙。 好在不陪伴靖,就不需要穿高跟凉鞋,拖鞋和运动鞋都是很方便的。 她出生在这个城市,有着四川人的慵懒和重庆女子的高挑妩媚。华贵的女装在她身上固然风情万种,但别的衣服也一样能够衬托出她的特色。比如今日。黑色吊带上衣和宽松的长裤,夹角拖鞋,用白底黑质的塑料发卡把头发盘上去。 她随意着装,去购买晚餐,脖子上的白金项链恰当点缀。她看起来很快乐,这是很少表现出来的。 已经很晚,微雨,几乎没有行人。她到解放碑,步行街的商场已经关门。路边冷清,只有一家小吃店的窗口开着,在卖刨冰和酸辣粉。很多人在买。静钻到人群里去,把两样东西都买到。一甜一辣,一冷一热,都是她极偏爱的。 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被改变。老板看见她,殷勤招待,加了更多的水果。因为她是这家的常客,每次得到收入,总先到这里来。虽然是廉价的食物,但相比高档餐厅里小碟精致的点心,这些东西更能够让她感到满足。 手机响了,是靖,说生日快乐,并说今天不能来见她。 她懒得理会,说了再见,便关机塞进口袋里。好心情是不允许被随意破坏的。她和所有躲雨的行人一样坐在台阶上,很慢地吃完刨冰,提着另一个盒子淋雨回住处。 仍旧上楼。 在第八层,她被人勒住脖子。手里的盒子掉到地上。 她没有喊叫。 是狼吗?她问。她闻到浓郁的青草味,其中夹杂着野兽的气息。 那人动作一滞,没有回答,迅速剪断她的白金项链逃走了。 静趴在地上,摸索着找到自己的酸辣粉,提着上楼。狼来到这里。她知道。仿佛血液都加快了流速。脖子上空空如也,项链和坠子都已经被抢走了,但她连心痛的感觉都没有。她用右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仿佛能够感觉到那里的温度。 刚从楼道里进屋,感觉灯光很晃眼,她把食物丢在桌子上。关了所有的灯。拉上窗帘。然后就是漆黑了。只有电器接通电源时的红点微微发光。靖拨打固定电话找她。 靖:为什么关了手机? 静:我在外面,机子没电了。 靖:今晚的事情推脱掉了,我去找你。 静:不必了。 靖:你的生日! 静:不重要,已经快过去了。 靖:你从没有拒绝过我。 静:我累了,想要休息。明天再说,好吗? 她把电话推在一边,拔掉电话线。狼来找她了。她需要思考,需要绝对的黑暗和安静。她靠在沙发上,听见轻微的扣门声。 狼。她伸出手去,抚摸面前男人的脸。他已经不是孩子了,身上的气息越发浓厚稳重。他眼窝深陷,下巴上有碎的胡渣。他的头发很乱,面部棱角分明。他和她想象中的一样,个子不高,但有宽厚的肩膀,可以承受她的灵魂。 男人避开她的手,靠近她,把她逼进房间里。 铁门被重重地关在了身后。 他粗暴地亲吻她。把她按在床上,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她无法呼吸。她的思维在窒息中变得混乱。她不再思考,只是用力抱紧他,不想让他再离开。 粗虐地对待。对她来说仿佛幸福。 她醒来,身体酸痛。 窗帘被拉开。她看见月光下他独自坐在那里。她从身后搂住他的腰。他抓住她的手。 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她问他。 他不回答。 她苦笑,把头贴在他的肩膀上。他是她所不能够掌控的,因为她的心遗失在他身上。这个发现让她惊慌恐惧。她害怕失去他。 她是如此贴近他,但她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她用刀子划破自己的手指,看见蓝色的血液渗透出来。她的五指都在流血。他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新鲜的血液流进他嘴的。她听见他的咽喉里发出满足的叹息。 他始终不发一语。 天亮的时候,他离开了。 靖为她买了白金项链补偿损失,她拒绝了。 她向他提出分手。 靖拿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你是否还想要挖出我的心来吞下去? 她缩回手。不想了。你的心只属于你自己。 你也应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靖笑,从她的小指上取下那尾鱼骨头。这是脱离了大海的鱼,把它给我吧,我不希望你成为它的后继者。 她点点头,我会知道如何回到水里。 靖宠溺地拍拍她的脸颊,转身走出去。 她抬起手,透过指甲上极小的洞口看他的背影,那是曾经为她提供温暖的男人,温文儒雅,有自己的家庭。她不再需要他,他也该回去了。 他们的相识原本简单,分开也是简单的。就这样走出对方的生命,从此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狼在不确定的夜晚出现。站在门口,用很轻的声音敲门。她关上灯,打开门。在黑暗中看着外面的男人。只有一个轮廓。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那是他。 她接纳他入门。 他们不说任何话。 亲吻的时候他的胡子扎痛她的脸。她搂紧他的脖子,让那些坚硬的东西在扎进自己皮肉里。 她喜欢他的手,那双手很粗糙,但是有力。总是突然掐紧她的脖子,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紫色的印记。 她依靠在他怀里,摆弄他胸前的十字架项链。是她那一枚。他的可能丢失了。也许,质地较差,早就毁坏了。她喜欢他身上挂着她的首饰。她拿起十字架,把下面尖锐的部分插进手掌里。 很痛。血流成线。 他端起她的手,吮吸。然后用沾满鲜血的嘴唇亲吻她的眼睛。 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自己的眼睛上有血腥味。她在黑暗中无声地笑。是噬血的快意。就好像有时候,她会用书本压住不小心飞到身边的蝴蝶,抓住它的翅膀,把它撕成两半。她是那只蝴蝶,在他的手里被蹂躏。 这是和靖在一起时从未尝试的痛苦,也许太过平静,她才会更喜欢这样的热烈和残暴。 她不知为什么惹恼了他。 他把点燃的香烟按在她的手臂上。皮肤烧焦,极其疼痛。他们都不发出任何声音。他把她拖到卫生间,打开淋浴,直接冲她的脸。她倔强地不肯求饶,在直冲进身体内的冷水下几乎昏厥。 他冷笑,放开她,摔门出去。 她哭泣着去追。 狼。她喊。 然而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他迅速离开,转眼被黑暗湮没了。她追出很远都没有看见。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弯曲的路,和坏了的路灯。天光黯淡,她一直赤着脚,跑着,却什么都没有追到。 她感到绝望。半靠着墙,慢慢上楼。 一只手从黑暗里伸出来。 狼?她问。 对方没有应答。只是用力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往怀里带。她抓住那只手臂,想要摆脱他。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她无法出声,也无法挣扎。她在他怀里瘫软下去。 她的鼻子里,始终充斥着青草和猛兽的气息,宁静之中夹杂着危险。她闭上眼睛,十分满足。 2007年9月26日,中秋节。她生日后不过十多天。 清晨,静被发现死在楼道里,脖子上有自杀留下的痕迹。嘴唇黯蓝,如染血的蓝色妖姬。 靖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清理干净。他开门进屋,到处散乱着方便面的包装袋、咖啡盒子和玻璃碎片。 静,那个女子,在拒绝收下他送的项链时,他应该安慰她,而不是赌气离开。 一切都已经晚了。 靖用玻璃刺破手指,看鲜血滴出,与桌面上斑驳血迹融合在一起。 记。 叶子说,被掐死的人嘴唇是蓝色的,十分妩媚。我笑,我希望自己有那样的嘴唇,所以,我会掐死自己。 叶子:你不可能成功。 九九:如果我疯了呢? 叶子:我拒绝回答。 我又笑。我们都知道,疯子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即使昏厥,失去意志,手上也会一直有力。我想变成疯子,这样,我就可以有蓝色的唇。 本文章由真爱店情侣宝鉴频道(http://trueloveshop.cn/)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本文章由真爱频道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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