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礁石与海

时间:2012-01-15T17:12:36.129+08:00 [爱情故事]
很多人都知道秦皇岛,却很少人知道,在它的隔壁,有一个兴城。  我以前是不知道的,在我去了以后才知道。那是一个很小的城,或者说它以前是城,而现在只能算是一个镇子了。它以前是城,是因为它有一个小小的古城 坐落在它的腹中,古城四方四正,保存的还比较完整,虽然其中人与事已非昔日了,但那古旧的韵味,那些许流露的风情,还依稀的残留在风化的城墙与沿街飘摇的酒旗上。  它居然是一个旅游景区,我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但它确实是一个旅游景区。也许是因了这个小城,也许是因了它靠着的渤海。  第一次去的时候海很清澈,象极了孩子的眼睛,清澈,透明,一览无余,坐在礁石上我久久不愿离去,这海的清澈让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是啊,它那么博大,那么包容,却依然这样的纯洁与清澈。近处的海水是透明而无色的,稍远些的是绿色,清澈透明,一望到底的绿色,然后再远些便变得有些发蓝,浅蓝、天蓝直至深蓝,遥远的不可捉摸,蓝的也不可捉摸。但都是那样的清澈,透明,没有一丁点儿的杂质在里面,象一块整的软玉,随着微风儿轻轻的起伏,荡漾。看得久了,莫名的就想要投入到它的怀中。永远,也不想醒来。  在火车隆隆的轰鸣中我接到了晴子的电话,“我离婚了,你在哪儿?”我说“你去兴城吧,我在那等你。”  隆隆的轰鸣很乱也很吵,但静下来听,它依然是有着自己的节奏的,不象我们的生活,嘈杂、纷乱,却没有节奏。晴子是我以前的女朋友。从学生时代我们就开始恋爱,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激扬文字,无所不敢,她象一个偶像一样迷恋着我。可从学校出来以后,我的骄傲与自负让我在社会上屡受挫折,而她却因着漂亮越来越出众,有了很广的朋友圈子,并因着朋友的多而有着越来越多的各色朋友。而我们也因着彼此生活的改变和观点上的分歧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争吵,直至后来的分手。分手后她很快就结婚了,而我却一直在与生活和自己做着斗争,直到今天。  在得知她结婚的消息时我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从偷偷摸摸的高中到大学再到刚毕业那会虽然清寒却甘之若饴的生活,毕竟是相处了近10年的感情,她怎么会在半年内就可以全部的忘记?远远的看着她的婚车从那熟悉的地方开走,我真觉得生活太可笑也太残忍了。那天我喝了很多的酒,但我却没醉。我不想被别人看出我的软弱。“而这正是你总不能成功的原因,你不接纳别人,别人也就不接纳你。”她在很多年后这样对我说。她结婚半年后我们同学聚会,她也去了,有同学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开玩笑的说现在可以放心的随身携带,不怕老师查房了吧。她就笑了,说现在有老公来查了。就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放开了,是啊,相爱的人是幸福的,可别人既然已经在那里幸福了,你的痛苦,又有什么意义呢?但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发现自己其实还是爱着她的。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再也不会和这个负心的女人说上一句话的,原来我错了。爱,能产生恨,恨,却代替不了爱。  后来我们在一起吃了几次饭,她丈夫也去了,他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往事,大家也都是很随意聊聊。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象用注射器吸毒,明知道对自己是伤害却又忍不住的想要,那种略微有些眩晕却很迷乱的痛苦并享受着。到了最后留下却只剩下更大的空虚与伤痕。但我并没有告诉她我的这些感受,因为我觉得那对我是种羞辱,对他的丈夫也是不道德的。我宁愿就这样做着普通朋友而自己受这样的煎熬,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但我想也许有一天当我找到另一个她的时候就能自然的释怀了。  直到她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给我打这个电话,我接电话的时候很茫然,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说你去兴城虽然我并不在那,而她也并不知道那。但一切好象都是设定好的一样,她没再问,就放下了电话。  我楞楞的站了一会,在下一站下了车,买了一张,回兴城的票。  在那个直对着车站的小旅馆住了三天,我接到了她的电话。“我到兴城了,你在哪儿?”“我在这。”我挂掉了电话,看着她站在袁大将军的石像下,穿紫色的裙子,依然是那样的微笑着,让我迷恋。     “你还爱我吗?”她枕着我的胳膊,压的我微微发麻,这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很多年了,很多年没有人这样枕着我的胳膊和我说话了。虽然陆续也有女孩路过我的生活,可这个姿势,我却一直为自己保留着。我不想重复同样的动作,因为那样,对谁都是伤害。看着微闭着眼睛的她,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而时间其实并没有走动,只是我们在这里,悄悄的做了一场梦。什么都没有改变,故事的主人公依然在这里,他们从未离开过,而是一直这样头枕着胳臂,畅想着明天的样子。一丝淡淡的微笑从嘴角慢慢的绽放开来,可是你,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加个“还”?  “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你”她睁开了眼睛,侧过身来看着我。“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觉得有点害怕。”“有什么怕的,时间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去注意它,它也就不注意你了。”“是啊。抓不住。”“呵呵,你还以为你是朱自清吗?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我不说话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变了没有,我以为我已经改变了很多,可总会有人说我没有变,我不知道,如果我没有改变,那我所做的那些努力都哪儿去了?究竟是我没有变,还是这时代变化的太快,总是改变在我的前面?“是快啊,转眼的工夫,我结婚都快2年了,你这一年都忙什么了?”“没什么,还和以前一样。”“没想过成家吗?”“想过,但没人愿嫁我。”“别说那么伤感的话,你眼光高,看不上人家。”“呵呵,我还高,我也就差把条件放低到女性就可以了。”“胡扯。你要真能那样也就不是你了。还记得当年你在学校的时候,那时候真是把你当做偶像,现在想起来,也还是……”“算了,走吧。”我站了起来,“到海边转转吧。”  一出房门,湿润而略带腥咸的海风便迎面而来,风很大,远方尽管有太阳,可风依然把天空刮的都是乱云,有些阴霾的感觉。我们静静的走着,我觉得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我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应该挽着她还是插在自己的裤兜里,我也有些适应不了她的脚步了,走两步便要提醒自己放慢些,我回过头看着她,她也是同样的看着我,一时,竟觉得有些尴尬,冷寂了几秒,她把手伸进了我的臂弯里,说走吧。  几日不见的海,居然也变了模样,黑沉沉的有如阴郁的面孔,低沉的吼着,一块又一块巨大的浪用力拍打着礁石,将它冲刷出遍体的伤口,再贴着它的肌肤慢慢的退去,只那么一会儿,再次卷着它自己毁灭性的冲来。我们坐在沙滩上,静静的看着遥远的海天线,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的坐了很久很久。  天黑了,我们从海边的渔民那买了些螃蟹和虾爬子,拎到了古城里的一个小饭店。这个饭店很小,是个家庭小铺,但还算干净,价格也相当的便宜,一般的海货收个3、5元的加工费,再卖点小菜和酒钱。老板和老板娘也很热情,你一言我一语的和你搭讪,莫名就感觉有些熟悉和亲切。  “亲爱的,你还爱我吗?”“你说呢?”“爱的,是吧。”“是。”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是的,“我爱你,我一直都爱着你,我从没想过你真的会离我而去,我总以为你会在我的身后,一直那样的看着我,关心我,爱护着我,我从来没想过你会离开我,真的,从来没想过。”我突然觉得自己象一个孩子,或者一个离开了雁群很久的孤雁,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但我从没发现自己在她的面前其实是脆弱的。“是的,我爱你。我经常在梦里见到你,每当深夜我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拿起手机,翻看着你的电话,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按完了那个号码吗?可我从来没打过,我没法说,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有时候我在外地我就用宾馆的电话给你拨,你一接了,我就挂掉,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可我不能让你知道是我,我不想被别人笑话。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我没办法我改不了。晴子,你知道吗?”“我知道,我知道是你。”晴子笑了,笑的和我一样的狼狈。“我也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我也没打。”“这算是折磨吗?”“应该算吧。”“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吗?”“不会了。”我想我是哭了,但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我们喝了很多的酒,在那里大声唱歌、划拳,好象又回到了那青葱少年的时代,是那么的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是啊,在这里,没人会注意我们,没人会观察我们,没人会要求我这样或者那样,没人会嘲笑我的软弱和我痴情,我是傻子也好,是笨蛋也好,没人来问,没人来评论,只有我们自己的快乐,那简单而纯粹的欢乐。那是多么快乐的一个夜晚,是多么美好而尽兴的一个夜晚啊。  我们在兴城又呆了三天,在这三天里,我们白天几乎都不出门,在宾馆里睡觉,做爱,晚上,便迎着海风去海边转转,一起坐在海边看着日落云起,在天慢慢黑下来的时候开始往回走,买些渔民自己打的海货,去那个小店加工,然后喝酒,聊天,直到深夜。  欢乐的日子总是很快,她说我们该回去了吧。我说好吧。在火车上她的电话响个不停,我说怎么会这么多电话,她笑了,说这几天其实我关机了。我也笑了,心里却突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悲伤,说不出是什么。在快到站的时候我去厕所,听到她在里面打电话,她声音很大的喊着随便你,等我回去再说吧,接着,便很大力的拉开了门,看到我,惊异的站在外面。  “有什么事吗?”“没什么,和你没关系。”“哦,有的话告诉我,看我能帮上什么忙吗?”说完,我觉得自己也有些奇怪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其实我从来是帮不上她什么的,我明白,她的能力比我强。当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铺边,好象还在和什么人生气,看到我来,她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冲我笑了笑,“你过来。”  “怎么了?”“我想和你说件事,你先别生气,好吗?”“什么事?”“那你先保证你不会生气。”“说吧。”她的目光一暗,沉凝了半刻,“我还没有离婚。”“?!”突兀间我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可我又清楚的听清了,火车的声音虽然很大,但和人说话的声音却混杂不到一起,她的声音不大,可却如此的清晰。我抬起头,可我的眼睛看不见她,我觉得一切都是旋转的。“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讲。我们只是吵架了,我没想离婚,我只是想找你倾诉一下,但我没想到你居然那么爱我,我回去就……”“够了。”她的话好象从天边飘来一样,遥远飘忽,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抬起头看着她,突然就觉得那张脸变的很可怕,很狰狞,我看到她的面部器官都拧到了一起,象一个沼泽一样,浑浊而泛滥。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幻觉,于是我站起来想走走,可我却怎么也站起不来。她还在说什么,可我一句也没听见。我低下头,用手使劲的揉搓着自己的脸,揪着自己的头发,我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想我是清醒过来了,我站了起来,我想给她一个耳光,但我却抬不起手,我知道,我没那个勇气。我只是拎起了自己的包,挤进了下车的人群。  手机不停的响,我想应该是她,但我为什么要接,接了,我要说什么。所以我干脆不接,甚至连看也不看,可它却一直的在响,每一次振铃,我都觉得我的心也跟着哆嗦一下。我觉得我受不了了,于是我把手机拿出来,关了。  关了两天的机,打开后有她满满的信息,有很多我都没看就直接删了,但有的我看了一句或半句,“我会和他离的,等我的电话”“你帮我做出决定……”  我觉得我没法子帮任何人了,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傻子。  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我只是在前些日子,又独自去了一次兴城,看到海边的礁石,已然被柔软的浪花,冲击的千疮百孔。 本文章由真爱店情侣宝鉴频道(http://trueloveshop.cn/)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本文章由真爱频道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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