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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

时间:2012-01-15T17:12:10.582+08:00 [爱情故事]
我永远都忘不了我的初恋,难道你不是吗?我相信谁都忘不了自己的初恋,包括罪犯、乞丐、妓女。初恋就像影子一样,伴随着我的肉体而存在。虽然我的初恋最终是失败的,但依然不会抹掉这一在我生命中纠缠不清的事实。 那无疑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那是一个美丽活泼的女孩和一个俊俏的少年,他们在那美妙无比的时刻相识并相爱,一切都仿佛一部优美浪漫的爱情电影。至少在少年的内心深处是这么认为的。 那时少年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也没有理性地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开始喜欢女孩了。他只知道当时在他身边的女孩是那么漂亮,那么让他心动不已。他为有这么一个女孩陪伴身边而心满意足,他为在与女孩分开的时间里感到失魂落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在镜子面前仔细梳理自己头发的时候,发现下巴突然长出了些许黑黄相间的毛来。他为这些毛感到疑惑不解,也因为这些毛他感到肆无忌惮。于是他不断的自豪的用拇指和食指认真地抚摸着它们,他的胸脯那时挺得很高。 少年的母亲知道了他和女孩的事后,便把他叫住,与少年的父亲共同在一个门窗紧闭的房间里营造一种严肃可怕的气氛来。这时你一定会认为少年当时怕得全身哆嗦,像只被冻着的小鸟,以为他还会像过去那样为自己做了违背父母意愿的事而撒谎、否认。那么你错了。少年当时十分镇定,胸脯像他在镜子前一样挺得很高,眼睛像青蛙的一样盯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那神态宛然一个在敌人面前一付浩然正气的解放军战士。 父亲冰冷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听说你正和一个女孩如胶似膝?” “不错,我是和她在一起。”他的回答接得很快,仿佛他早就知道是父亲会是这么发问的,并且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颤抖,声音里边饱含着与父亲对抗的气势,这一点无疑让父亲极为愤怒。这时他被父亲突如其来的脚踹倒在地,紧接着的是认认真真一连串响亮的耳光。然而他除了被力量打得面红耳赤外,丝毫看不出有一滴眼泪要流出的迹象,反而在父亲向他举起板凳的时候认真清楚地说了一句:“把我打死吧!”父亲气喘嘘嘘的举着板凳,眼睛火一样地盯着坐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儿子。 这时一直扮演着无奈角色的母亲拦住了父亲正往下着力的双手,同时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儿子说:“你就向你爸道歉吧,说你以后不再与那女的来往就行了,说呀,说吧?!”现在看来当时少年如果照母亲说的做了,那么父亲一定会马上住手,并换一付语气和他交谈,他以后的经历很可能就是另一个样子,但他没有。他当时依然无动于衷:“把我打死算了,你们干脆把我打死吧。”那时在他看来,父母的一切言行都对他充满了敌意,他已决心以死来作为对抗敌人的手段。于是父亲又在他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脚,那声音十分沉实,像散打队员踢在沙袋上一样,同时响亮地吼了一声:“滚!”少年便从地上飞身弹起,打开门,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随即便像马一样飞奔而出。这一切动作完成得十分连贯利索。他跑出了门外,突然觉得那时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广阔自在。 后来他把这件事的头头尾尾向女孩说了一遍,像一个立了功的战士得意地向首长汇报情况。只不过他并非为了奖章之类的赏赐,而是为了让女孩知道他对她是多么坚贞不渝。不料女孩听了他的报告竟偷偷转过脸笑了起来,这笑被他留意了,同时也让他摸不着头脑。那时正当他一边挠着脑袋一边皱眉穷力思索的时候,女孩突然利索地扑到他的怀里,并用嘴准确地压到了他的唇上。这举动是少年始料未及的。他原来只不过在心里盼望着能常与女孩在一起,有时不免牵牵手,这就很让他心满意足了。因而现在女孩突如其来的表现,理所当然的让他不知所措。然而更让他不知所措的是后来的一个夜晚。 那是让少年在多年以后的无数个夜晚依然激动不已的时刻。那一年是他15岁的年份,那一天是他15岁生日,而那个夜晚是他向16岁过度的倒计时。那个晚上他一夜没睡,像吃了兴奋剂一般,那时他深刻地感受到了睡眠是会浪费掉人多少宝贵的时光呀。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那一年啊,那一年,他的初恋和他的性体验一起完成的那一年。 然而正是这样开始的恋爱却拥有失败的结局。分手的原因我当时一点不懂,甚至在多年以后当我再回过头去观望那个过程时,依然为它的结束深感遗憾,或许一切都是因为在整个过程中存在一些偶然的巧合吧,但不管怎样,毕竟它是我的初恋呀,我想如果说男人可以什么都不重视的话那应当除了自己的初恋。正因为这样我忘不了那个涵义,那便是我现在认定的隐藏在当初我向女孩汇报与父母闹翻时女孩的笑以及我15岁生日那天她精心安排的一切背后的涵义,它是一切偶然的巧合能够成为必然的根本原因。 在少年和女孩度过了让他一生不忘的那个浪漫之夜后,女孩向他提出了一个让他十分为难的要求。便是要求少年把她带回他家,与父母当面说清他们的关系。男孩当时觉得离家容易,而回家就难了,更何况是带上她,那会是多么没面子呀。并且:既然我们过得开心,就算我们死在一起又有何不可呢?女孩似乎看出了他当时的心思,便略带生气地说:“难道你不想我们能够继续在一起吗?难道你认为不回家我们可以活得下去吗?我们如果死了,还怎么在一起,难道你还真认为有阴间不成?别做梦了,傻瓜。”当时少年并没有能力去理性地分析到底女孩的话有无道理,而让他感到千真万确的是他从女孩的话听出了女孩并不愿和他一同死去,而即使他为爱而死了,女孩也只会觉得他是傻瓜。这对当时的他来说,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然而他为了让女孩的气能够得以消解,能够重新看到她那美丽可爱的笑容,他非得坚定地答应不可。然后他便在心中觉得了再一次充当女孩的英雄,同时他在心里说:“唉,豁出去了。” 少年带着女孩去见他父母的那天,少年心里忐忑不安。女孩跟在他后边慢慢走着。他多次停下脚步希望通过不断的努力可以让女孩改变她的要求。那时他多么希望她对他的要求只是点到为止的试探,而不必认认真真进行到底,但最终换来的还是女孩的坚定不移。这坚定与少年当初跟父母对抗时的坚定一样牢固。 少年依然慢慢走着,不时用余光看看女孩是否依然紧跟其后。他感到这时邻居们的目光全都投向他们两个,目光中带着惊讶和讥笑,这使他感到无地自容,而女孩却悠然自得。他只得埋着头,不敢与向他望来的任何一只眼睛对视,只看着脚下的路一点一点地往后退。等他们到了他家门口的时候,才得以解脱似的避开这些目光,但同时他又面临了一个新的困境。这时他望着眼前这扇门,觉得它好沉、好大,仿佛它的开启将意味着把他带入一个阴森恐怖的世界。 于是女孩望望他,又望望门,示意你还不快敲门,还等什么呀。他最终只得沉下气来。不就是敲门吗,有什么大不了。只要把拳头举起来,然后稍用力的把关节骨放到门上,就这么简单。难道这么简单的动作你还要迟疑吗,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要还是的话就敲下去,敲呀,干脆一些。他敲了。 然而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象征性的在门上放了放手,但看了看女孩那睁得滚圆的眼睛和她那蔑视的态度,他用力敲了下去,他敲了下去。那一声让他极为震惊,他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能听得到,他觉得连镶着门框的墙壁都振动了起来。然而没有动静。那时候他就希望这门里永远不要有什么动静。然而女孩能罢休吗。在她的示意下,他只得把所有憋着的气都发泄在这门上。他一边敲一边咬牙切齿,饱含委屈。于是连续发出了击鼓般的声音,然而他的心麻木了。 门开了。开门的是母亲。母亲看到她几日未见的儿子,仿佛是失散了多年而又失而复得一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即使最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是极有分寸地埋怨几句。最重要的是父亲出差去了,这才得以让她连请带拉的把两人带进了屋里。不用介绍,母亲已知道了此来的女孩,只是当时她的喜悦盖过了她的惊讶。 让少年之前未曾想到的是当时的女孩表现得很腼腆,一声“阿姨”说得极为害羞,与还在门外时的她判若两人。然而母亲总归是高兴的,而且表现得极为热情,生怕伤着了儿子的面子。那时少年才突然觉得母亲是多么慈祥可爱呀。 在一顿丰盛的晚饭之后,母亲一边用牙签剔着牙齿,一面和他们悠闲地聊天,一只脚的后跟踩在她坐着的高椅上另一只脚尖着地上下抖动着。就在这时她对女孩说只要以后少年的父亲外出,她是随时可以来的。她当时没有意识到这话给对方造成的影响,而女孩当时也表现得极为高兴的样子。最后母亲叫儿子把女孩送回家去。一路上,少年感到女孩心里还是不满意,但他没有去问。他当时还不知道,其实在那刻起便决定了一场好戏的上演。 在一个静得可怕的夜晚,少年的母亲接到一个电话,这个电话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以至她对少年的态度完全改变。从那以后她便态度鲜明的命令儿子不要再与那女孩来往,无论任何理由都不可以,若不,宁可断绝母子关系,还强调“这不是玩笑”。正当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少年糊里糊涂的时候,他也接到了同一个电话。 他这才知道女孩原来已经有了男朋友,她是背着她男朋友和少年在一起的,而少年却一直被蒙在古里。 少年听了电话气愤无比,尤其对方的一句话更是让他暴跳如雷。那人对少年大吼了一句:“她和我上过床。”“她和我上过床”、“她和我上过床”……这句话在少年脑子里特别清晰特别响亮,并像回音一样不能停息。他脑子里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不停地飞着叫着,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着咬着,让他感到天旋地转,但那句话始终处于突出地位,像一把刀一样插在他的脑袋里。然而少年不恨女孩,他只是恨那个男的。他咬牙切齿的想象着那个男的形象,在心里无数次地念着“砍、砍、砍……”,仿佛非要把他砍成肉浆不可,也许就算如此也解不了他心头之气。他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男的和女孩上床,他们的动作那样清晰,他们的声音那样响亮。少年受不了,他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他妈受不了这种事情。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终于和那个男的相遇了。那是一次让他心跳不已的时刻。他当时还没意识到眼前这个男的就是打电话给他的人,然而他却已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心跳不已。当那句话再次冲击他脑袋的时候,双脚竟不由自主地向那男的跑去,跑的过程中拳头已举了起来。然而后来当他回忆想起当时的过程时,总是觉得那动作十分轻飘迟缓,毫无力量,仿佛在梦中一样。当时女孩站在旁边,嘴里不停的劝阻,然而却欣喜般地观赏。于是女孩越是不停的叫喊,两人扭打得越是紧张。最后双方都打累的时候,男孩走了,他气愤地走了。在他走的时候全身无力,心里一直埋怨刚才的拳头为什么毫无力量,反倒被对方赚了很多。他会依然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念着“砍、砍、砍……”。他清楚地记得,在他走的时候,女孩朝他身后说了一句“对不起。”然而当时他没听到似的,他脑子里装满了打斗。他没有回头,他觉得自己是个战败者,面对战胜的两个人,他脸面无存。 直到有一天女孩把少年单独约出来,对他说:“我们分手吧?!”少年才意识到他仍然对女孩爱意极深。于是他带着乞求的语气问:“为什么?”“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女孩很平静地说。“当初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有男朋友。”“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谈恋爱还要像查户口一样吗?”少年当时根本听不进她说的任何理由,只是一味地重复着:“你骗我,你骗了我。”女孩没理睬他当时的境况,仿佛她说了那话便已完成了这次见面的任务,她正要转身走。男孩本能地抓住女孩地手,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她说:“你骗了我?!”女孩极力把手甩开,但由于少年抓得太紧,甩不开。她便大吼一声:“放开!”那表情仿佛面对一个可恨的小偷。少年的手随着女孩的一吼松开了。这时女孩走开了,少年当时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后来少年又回忆了那个曾经令他激动不已的夜晚。那个房间的协调的灯光与蜡烛,那种让他超凡脱俗的情调,甚至窗外的星光和月亮,那一切都相融得恰到好处。这时他明白了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函意,那便是女孩对爱情这门技术的娴熟,而少年对她来说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弟弟,是她测验的对象罢了。这时少年想起了曾对女孩说的一句话:“我想我拥有了真爱,一辈子都满足了。”女孩说:“我也是。”想到这他暗自笑了起来,他感觉在笑的时候心里一阵酸楚。 在多年之后,当我对自己的初恋只有记忆而已激情的时候,上天又安排了我与当初那个男的碰了面。当时我面对他就像面对一坛死水一样毫无内心的波动。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自然地问他一个问题:“她现在过得好吗?”我原以为他会把我当疯子,但他只是笑了笑,然后过来攀着我的肩膀说:“别傻了兄弟,自那天打了架之后我再没见过她。” “她是我的初恋” “我也一样。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你可别跟我说你一直以来都没有?” “没有。” “算了吧。” “真的没有。” “算了吧,天下何处无芳草,还想着她干麻。” 然后你这时会看到两个看起来十分亲密与相像的男人相互攀着肩膀,背着夕阳渐渐走远了。而其中一个男人在以后每当与朋友谈起自己初恋的时候,总离不开离家那一段。他会说:“你相信吗?我忘不了我的初恋,它对我太真实,太深刻了。难道你不是如此吗?我相信也一定是,对吧?” “谁知道呢?”朋友望着远处的天空说。 “那也是.。”他低头看着地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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