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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蒙上谁的眼睛

时间:2012-01-15T17:12:02.786+08:00 [爱情故事]
1这个雨季像一条没有站台的地铁,漫长的令人绝望。  连绵的阴雨让时间显露出单一的本质,昼夜更替消失了意义,空气中弥漫着青苔的腐烂味道。湿漉漉的覆盖之下,一切都似不经意间悄然来袭的旧梦之景。  我得了眼疾,双眼的眼底各出现一块蝇翅般的薄翳。医生拿着一支小手电筒,翻着我的眼皮左照右照,也没寻到那两点阴影,只能胡乱开了些药水,嘱我在家修养。我撑着伞一步一步走在淫雨中,把药水遗失在路旁的泥洼里。眼前的世界影影绰绰,我有个错觉,一个人正从背后用手指蒙住我的眼睛,我的视线正穿过她的指缝。  阴凉的水气一天天从窗户缝隙中渗进来,我阻挡不了它们占领我的房间。我终日开着灯,打着暖气扇,依旧觉得自己正淋在雨里。  我无处可逃。  2  青走了之后,我还经常见到她。有一次我对她说我想她,她没理我。她从未对我如此冷漠。我很纳闷。打电话给老卡,跟他说青的事。老卡在电话那边静静听我说完,悠长地出了一口气,安慰我说,你别总胡思乱想,青已经走了,你要接受现实。老卡用十分可笑的口气说,青从来不属于你,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也许一些事已经改变了,而我却一无所知。  青的离开和她的到来一样,象遗漏在雨季的一束阳光,让人猝不及防。我时常站在以前青喜欢站的位置,从窗口遥望灰蒙的天际,象一个清教徒一般虔诚地祈祷。如果有阳光穿过铅云,青就会叫起来,你看你看。她伸出手臂指向天边--我悄悄地走到她的身后,用手指轻轻蒙住她的眼睛。  3  青和我一样,孑然一身。大约半年前,或是更久之前的一天,我在车站看到了她。这些年我总是想离开这个多雨的城市,因为我受不了阴湿的水气。每隔一段时间,我都要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背在肩上,然后乘103路电车去火车站。在站口的人流里站一会,象一个即将远行的人百无聊赖又东张西望。直到深夜,当日的车次都远离了站台,我再打车回到我的住所。我知道我走不掉。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不清楚为什么,却对结果很明确。  那一天我在人群里看到了青,她和我一样百无聊赖又东张西望。她的唇彩涂抹的很夸张,嘴唇象烫肿了一般外翻。她不停地扭来扭去,结实的小屁股包裹在褪色的蓝牛仔裤下。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会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我走过去,她对着我笑。她说,嘿,我迷路了。  后来我在电话中,把这段经历讲给老卡听,他哧溜哧溜笑了半天。他是这样说的:“你不愧为一个三流的小说家。”  我知道他不相信。老卡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朋友,而且是网上认识不曾见面的朋友,他都不信就没有人会信了。有时连我自己也恍惚,我是否有资格占有那种传说中的爱情。  4  我上网。青走后,我日复一日地游荡在网络里。网络是一个失意者宿梦的外延。除了去成人网站下载各种肤色女人的身体,我还和老卡在网上踢球,我们是一个队的,他叫卡吉尼亚,我叫马拉多纳,我们联手覆灭了最不可一世巴西王朝。  一个深夜,我在网易的本地聊天室里认识了杨柳轻风。我们象两个老人一样聊了一会马氏帝国的风光,对今日的足球水平嗤之以鼻,接下来是一段令人不安的沉默。宛如丝绸的阴凉一层一层包裹我,有什么(人?)在夜雨中发出寂寥的叹息。这时,她说,嘿,你知道吗,我迷路了。  我提到了另外一个阿根廷人博尔赫斯的著名小说《交叉小径的花园》,我说迷路的不只她一人,每个人生都是一次不可返回的迷途。我说我又看到了青,她还是没有理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泪水落在键盘,嗒嗒地轻响。5  我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从此家便是雨中发霉的屋顶,不断有雨滴穿过青瓦和石灰,汇聚在房屋的天棚上,它们象一排排晶亮的甲虫,在那个潮湿的平面上溜来溜去,我时常望着它们发呆,猜度着这间房屋的水平度。我知道,它在飘摇中。直到青来了我家。我背着行李,带着游手好闲的青在迷宫一样的小区里绕了很久。象一对蜜月归来的夫妇,炫耀着自己的幸福。  她颇不耐烦地说,看你走路真费劲,你连自己家也找不到啊。我说,有时是这样。青的笑声象清雨寺檐角的风铃。她说,你真是个怪人。没有人这样说过我,甚至没有人愿意知道我的存在,只有青这样热情,我一下子就爱上了她。  青告诉我,她本想去深圳的,来这里只为了找一个朋友,结果却弄丢了朋友的地址,钱也花光了。青说,幸好遇到你。她用了“幸好”这样美丽的字眼,很多爱情都从“幸好”开始的。青和她的朋友会在深圳赚很多很多的钱。我没有太多钱,因为我几乎不需要什么物质。青有点失望,说,那好,一次100块。赚够了路费,我就走。我暗暗地心疼她,我可以一下把路费都给她,可我不舍得她离开。于是我说,50。青惊讶地叫道,你他妈的也太小气了。我们从来没有这个价。我重复说,50,就50。青扑哧笑了,说*****的50就50,照顾一下你们残疾人,来吧。  我卸掉右腿的假肢,结合处沾了几抹淡红的血,我很怕青看到会觉得恶心。不料青却抢在手里,好奇地摆弄着。还假装接在自己的腿上,在屋子里走得蹦蹦跳跳。我看着她,再次感觉我离不开她了。青扶我在床上躺好,飞速地脱光衣服,然后跨坐在我的身体上。她不断说,我亏死了,亏死了,妈的还得我来用力。她不断说,不断说,修长的身体在我身上起伏着,旋转着,摇摆着,最后扑倒着我的怀里。她的身子象火焰一般细腻炙热。  我说,我爱你。  青说,去你妈的。  6  杨柳轻风象泛黄黑白照片中的人,眼神无光,皮肤白腻浮肿,整个身体都散发着一种腐烂的苔藓的怪味。进门时,她和我握了握手,我注意到,她的手比窗外的雨水还冷。她面无表情地说,你真是个怪人,我的手很凉,一般人跟我握手都会打个寒战,你却没有。我说,体温比灵魂还重要么。她僵硬地笑了一下,说,你说的对。  每个房间都亮着灯,客厅、卧室、卫生间、厨房,都亮着日光灯,白惨惨的灯光反而让我和她似两个黯淡的影子。她无声地在各房间里走动,最后停在冰箱边,问,你害怕黑暗么?我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说,有一点。她盯着我的脸慢慢说,我也怕。但有时黑暗中却比光明里更温暖。  我们坐在床边。她吃光了我作为晚餐的奶油曲奇和两个番茄。翻看着我打印出来的小说,她说她很久没吃东西了。我只好再去厨房里做,烤了两片鸡蛋饼,拌了一个盘草莓沙拉。又转眼被她吃光。她抹着嘴角的鲜红的草莓汁说,你做的菜很好吃,青真不该离开你。她画蛇添足的话,让我一瞬间丧失了招待她的热情。  这时,她问起我的腿。接着她说,她也遇到过一次车祸。  窗外的雨声骤然嘈杂起来,雨水敲打在玻璃上,象不速之客的催叫。  她伸手在胸前比量着,说,车轮从这里碾了过去。我失笑道,那你的命可够大的。她冲着灯光眨了眨眼睛,答非所问地说,不,我说过了,有时黑暗更温暖。她凑过来,在身后用手指蒙上了我的眼睛,低语道,你看到了么?  我的视线穿过她的指缝,落到窗玻璃上。在玻璃的反光中,我看到一张长着十指的脸。手指一根根地打开挪走,我看的越来越清楚,那是青的脸。  7  第一次之后,我尽量避免和青做爱。我爱她火焰一般的身体,但我知道,多做一次,她就会早一些离开我。我有个天真的想法,只要不和她做爱,她就永远不会走。有时她会躺在床上,叉开大腿挑逗我,她用柔媚地声音喊我,来,残疾人,干我。我激动于她直白的言辞,但依旧坚定地拒绝。  我每天做很多菜给青。想让她的胃对我产生依恋。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单单会烧菜,但我并不受用这个。我仅仅喜欢把菜肴装扮好,摆在桌子上,然后看青吃掉它们。她的牙很尖,仿佛一只小老鼠,吃东西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咀嚼声。她的吃相也可爱,双手不停地向嘴里塞食物,所以很快,她就象水獭一样,挺着圆滚滚的胃漂浮在沙发上了。有过幸福的人都知道,这一刻是多么令人满足。自从青来到我家,我每日颠着脚忙个不停。任凭她把内裤、丝袜和大白兔的糖纸扔得到处都是。曾经被我视为享受的孤独感变成了我熟睡中最可怕的噩梦。  你看你看。她伸出手臂,指着天边铅云后的一束粗大的阳光。我来到她的身后,蒙上了她的眼睛。她太久站在窗边了,外面世界的诱惑让我惶惶不安。我恨那云层外的阳光,恨我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  正如我所说,黑暗与封闭,有时更温暖。8  我们开始拥抱,身体如“女”字结构,紧密地胶合在一起。那些清凉的水气凝聚在她的皮肤上,化成滚烫的汗珠在流淌。她的呻吟如暗夜里飞舞的蝙蝠,胡乱而迅疾。忽然间,她用力抱住了我的头,紧紧地抱住,她喘息着大喊,杀了我吧,杀了我。  我们相拥在黑暗中,汗水静静滴落在床单上。青咬着我的耳朵兴奋地说,我有1000块了。我想去深圳,赚够了钱回来养你好不好。我更紧地抱住了她,说,好。我等你。  其实我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9  我再没有见过杨柳轻风。报纸上也不见有新车祸的消息。她只不过是雨夜里四处游荡的一个梦,恰好与我相逢。  我的生活仍旧没什么改变,每天清晨,穿着雨衣的郊农会在楼下叫卖新鲜蔬菜,我在窗口和他们讨价还价,然后把钱放在竹篮里从窗口吊下去,换来我每日的吃食。我的写作陷入困顿之中,因为我的眼疾越来越重,镜子里,长在我的脸上的那双手正在合紧指缝。不过,这都没什么。瞎眼的博尔赫斯说,这好象黄昏慢慢降临。  惟一让我绝望的是,我可能再也看不到青了。  我只好每日的深夜,一个人打开冰箱,用我的手指,一寸寸地,抚摸青冻僵的脸庞。 本文章由真爱店情侣宝鉴频道(http://trueloveshop.cn/)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本文章由真爱频道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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