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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

时间:2012-01-15T17:11:54.879+08:00 [爱情故事]
〈一〉扑火 腊月初一,南宁的温度是7摄氏度,在北方的城市这个温度是温暖的,我却不行,在家乡会有更温暖的温度,飘荡在宁静的上空。邕城只有温季和凉季,我在温季里,在人声嘈杂的火车站里,在夜晚23:00无尽的等待里,等待着北上的火车。 行李不多,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 距离24:00还有一小时,还有一个小时才能登上那辆北上的车。 熟悉的号码。 “嘟,嘟,嘟,喂,你好。”温和的声音,在冬季里显得有些温暖。 “是我。”另一个城市的他,现在应该还是在俯首案前吧。 “现在在哪里?” “火车站。” “火车站的电话亭里吧。” “恩。” “5个小时的火车吗。” “恩。” “南站还是北站。” “北站。” “火车上注意安全。” “恩。” “保管好自己的行李。” “恩。” “搭讪的人不要理。” “恩。” 在他面前,我总是像个无助的小孩。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回到座位。 农历十一月二十三,安静的过道里,我发白的手握着话筒,一心一意地听着。 “你那里温度怎样?” “9摄氏度。桂林呢?” “还好。0摄氏度。” “啊,下雪了吗?” “没有。你下个双休日不忙吧?” “不忙啊。” “不忙的话,到桂林来看雪吧,下个星期应该有雪了。” “真的?” “恩。” “好,我去。” 放下话筒,几片纸片被寒风追得翻了几个跟斗,苍白的手指似乎又握住了什么东西。 “各位旅客请注意,24:00从南宁开往桂林的804N/次火车马上就要出发了,请乘客们到检票口处检票。” 我随着人群向前移动,人不是很多,这点很好。 “南宁”两个字逐渐在视线里模糊。 〈二〉哭泣 我不明白一星期前是怎么答应苏离的。只是,一瞬间,寒冷的气流冲进胸间,便什么都不管了。或许是在那个异常静谧,异常深沉的夜里,人内心也会随之异常吧!而苏离的话恰好就是一股暖彻心扉的暖流,使我变得义无返顾,寒流也变成春风了吗?我笑了。 仔细想想,不对,那个夜晚他的嗓音依旧是不温不热的,就像平日里他问我有没有读书一样,就像往常他叫我不要熬夜一样,就像平时他有意无意的问候一样……太多太多的一样,一样得我都没有问他叫我去的原因。 对,原因,是去看雪。我已经有十三年没有见过雪了。那个暖和的小镇一直是温馨的,温馨得冬日里的太阳也是温馨的。也只是在懵懂的童年见过那团白色的懵懂。从此,一别便是十三年。假若苏离没有去印象中的烟雨桂林,也许会和我一样,一样的懵懂。现在他在500里以外,等我…… 这样想着,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见他。 只是这时才有的冲动吗?问自己。在内心深处,这样的冲动或许早已萌芽。在他纵容我无理取闹时,于月华如水的深秋的夜里他用低沉的嗓音安慰,在他说的一个个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话里……再回首,发现这样的冲动已深植心底。如果想要连根拔起,会是撕心裂肺的痛。 曾经问过苏离,如果当初我没有哭着鼻子打电话给他,突然是不是就不曾有给我打点话的念头。我记得电话的另一头,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像挤牙膏一样挤出一个字:是。 这个答案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但还是不甘心,问,那你为什么第二天好端端地打电话过来,还说不认识我呢?结果,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打个电话是想确认一下你是否还活着。如果警察调查起来,你宿舍的人还可以当我的证人。我实在无话可说,如果还有什么能够表达我的情绪,我想也只剩下翻白眼了。 我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的难受,只觉得全世界都抛弃我了。面对如出穴蚂蚁的小字,我努力地寻找……努力了半天,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名字。但下一秒我一不能呼吸:彦惜听力200笔试224总分424。 呆呆地,挤出人群。如同行尸走肉,“哐啷”地一声,响彻天空,恍惚间看见一片黑色的云飘忽在眼前,我的天空——塌了。 我不敢给家人打电话,对家人我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天蓝色的记事本翻来覆去地找。本极为这样的联系本是没有什么用场的,只是在那个像要吐出火来的夏天跟随大众抄的,也没有什么排名之分,每个同学在我心中的位置都是一样的,没有特别的印象。 苏离的名字——最后。最后,陌生的电话号码在键盘上跳跃。 “喂,你好,找谁?”说话慢半拍的语速。 “苏离。” “我是。你哪位?” “苏离,是……是我……呜呜呜……”我总是以为别人能听出我的声音。 “你是谁?”他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感染。 “是我……苏离,我……我四级考砸了……呜呜呜……”我找到了对象,便洪水猛兽般宣泄。 “是彦惜吧。”苏离是怎么猜到是我的,至今还是个谜。 “恩。苏离……我该怎么办呀……还……还差一分。” “当作练笔。” “练什么笔呀……我没脸见人了……” “你还可以再考,不像我,考的资格都没有。” “那……那给你考好了。我都不敢告诉人。” “那你都告诉谁了?” “呜……就你一个。你怎么不说话?喂,知道了,给你添麻烦了。再见。”后来苏离还想说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2005年三月二十日,我发现原来,原来天空像是被飓风吹了整整一夜,干净得没有一朵云,只剩下彻底的纯粹的蓝色,张狂地渲染在头顶上面,像不经意,随手打翻了蓝色的墨水瓶。 〈三〉往事 北京时间凌晨2:00,安静的车厢里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偶尔列车员来回地走动帮乘客把毯子盖好,这样安逸的日子许久都不曾有过了。且不说牢笼般的高考,铺天盖地的试卷像雪花般地飞的炼狱没有,就连进如大学之后,不分黑天白日地看书,总觉得自己的知识储备不够完全,是啊,世界上能够完全的人或事又能有几何呢?所以总是忙忙碌碌地补,套用苏离的一句话就是:谁叫我们是中文系的呢? 偶尔的回头,会发现一些另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偶尔一回头,就看见了苏离踏着脚踏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我想,在2005年3月之前,我和苏离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苏离只是印象中有这么一个人。高考作文写得极好。每次语文老师读的范文都是他的。我很不能理解的是,他是如何把自己的兴趣爱好与高考所要求的“八股文”的关系处理得如此完美。各科成绩极好,每次的模拟考试,他总是信心满满地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张桌子。 苏离会把黑色的校服穿得整整齐齐,连最上面的扣子都会扣好。袖口上有精致的金色袖扣。背着双肩包,双脚跨在漂亮的山地车上。 十九岁的青年似乎有了男人的轮廓,柔和的脸似乎带了些锐利,下巴的线条斜斜地断进耳鬓里去。看人的时候眼睛里永远都是散不尽的大雾,说话慢半拍的语速,像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呵呵,想到他说话慢半拍的语速,就想起“半拍事件”。 呵出的气可以迅速结冰,大家都顾不得许多,匆忙地赶回教室,搬出参考书继续暗无天日地做题,直到语文老师悄无声息地把前一天刚考完的模拟卷发下来,再次让我们惊叹他的魔鬼速度。出人意料,语文老师竟从作文讲起,更出人意料的是语文老师竟一反常态叫苏离自己上去念自己的作文。 深冬的阳光从窗外无声地遁去。苏离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回荡在安静的教室里。空气似乎凝固下来,从外面可以听到枫叶坠落的声音。 我安静地听着,好奇心不怕死地冒起来,平日里说话慢半拍的他,怎么会突然像脱胎换骨似的激情澎湃了呢? 想着想着,自己就突然“嘿嘿”地笑了。 苏离的声音停止了,抬头,全班63双,不,加上语文老师的应该是64双眼睛像激光般齐刷刷地投向我。刚反应过来就看到讲台上的苏离一双永远没有焦点的眼睛,于是脸上一下子就烧起来…… 她从他身边匆忙地跑过,于是浮草开出了伶仃的花, 他在她背后安静地等待,于是落日关上了沉重的门。 这是我无意间看到的苏离写的诗句,我知道了,他是除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还会“于是时间变得沉重而渺小,暴风雪轻易破了薄薄的门”。 炎热让每个人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南方的小镇的三月已是张了张口就是干燥的热,像是要喷出火来。所以每个人都只是静静地站在高大的枫树下,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我把沉重的背包放在乒乓球台上,然后快步跑向树阴下的他们。很多的人挤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是夏天里特有的潮红,这就是拍毕业照的时候的样子。所有的人在烈日下站队,因为阳光太强以至于大家在照片上都有点皱了眉头且红着一张脸。于是被生动地形容像是赴死前的集体照,带着悲壮的表情伪装了天下无敌的气势冲向那座早就不堪重负的独木桥,然后听到很多人扑通扑通落水的声音,水花溅到脸上像是泪,泪水弄脏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脸,可是还是挡不住疯了一样地往前横冲直撞。 当照相机扫射出的那个红点依次划过每一个人的眼睛,然后“喀嚓”定格,再然后一群人就作鸟兽散。 天空一群飞鸟突然刷刷地飞过去,翅膀交叠的声音响彻天空。 因为拍毕业照的关系,学校破天荒地宣布星期天不用补课。全校的高三学生乐得像中了500万一样,欢天喜地得收拾书包往家里赶。 我自然也不例外,并且由于交通不方便,必须加快脚步。小悠总是笑我,说我像赶着去投胎。我也总是一遍遍到和她解释:从学校走到黄田路口需要半个小时,从黄田路口坐公交车到马峰需要半个小时,从马峰骑自行车回到家又需要半个小时,综上所述我回家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并且由于拍毕业照,我在6点钟才能冲出学校的大门。小悠送我一个胜利的手势,和男朋友挽着手逛街去了。 那道长长的弯,错落有致地栽着脸上是同一种表情的熟悉又陌生的高三学生。我不停地“借过”,依稀记得“借过”了一辆特别漂亮的山地车,周围的空气有些干净木棉的味道。 终于闯出重重的包围圈,沉重的紧张的气氛最终被远远地抛在身后。身后有响亮的自行车铃声,我自觉地躲在一旁。 “喂。”低沉的嗓音出人意料地在耳边响起。 “啊!苏离!”像冬天永远布满大雾的双眼突然冲进我的眼帘。 “你赶时间吗?”不冷不热的语调。 “哈?”我有点搞不懂苏离的意思。 “你赶时间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我也经过黄田路口。”我望着苏离的脸,突然发现他已经比上次的半拍事件的时候看见的样子成熟了许多。眉毛似乎变得更浓了,睫毛也变得更长,还没有想完,肩上的背包就被苏离拿下扔到后座上了。于是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为上次的半拍事件感到隐隐的不安。 柔软的黑色校服微微有点凉,再往前就触到了有温度的肌肤,突然而来的急刹车,让我感应到了两侧突起的肩胛骨。棉质的味道和混合了香水和汗水,却有着青草一样毫不浓烈的嗅觉感。 我比往常提早回到铺满青石子的家,父母一脸的惊讶,回荡在脑海的只剩下苏离黑色校服翩翩地像只黑蝴蝶般消失在人声鼎沸的黄田路口。 天空有些暗红色边的云彩,像是天堂着了火。 日子就这么安静地盘旋在城市的上空,所有都回到了起点。苏离依旧坐在第一考场的第一张桌子。我呢,我依旧拼了命地努力学习,但仍然是挤不进全班前十名。于是岁月就这么轰隆隆地碾过了一月又一月。 英文考试结束的前三秒,我迅速地把单选题的最后一题的答案改成A,之后铃声如期而至。树林中迅速消失的飞鸟,我迅速消失的高中三年。 电风扇转个不停,吱呀作响着把夏天拉得越来越长。在漫长的尾巴里,一纸通知书翩然而至。 凌晨3点,气温骤然降冷,让我措手不及。好心的列车员好心地给我多加一张毯子。夜就像只巨大的猛兽,张着大嘴,里面是无尽的黑暗,看不清沿途风景的面容。 电脑屏幕上,苏离的头像微弱地闪烁着不尽如人意的光。是他不尽如人意的气氛传染的吧。 高考成绩揭晓的当晚,我小心翼翼地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小心谨慎地问,老师,我的成绩是多少?班主任爽朗地嘿嘿地笑了两声:是彦惜吧。恩,你考得非常好,全班第七,历史性突破呀。恩,是560分。有股想哭的冲动,真的?是呀,你高考前是不是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拜过了呀?!那么好的运气!班主任继续和我开着玩笑。那……那苏离呢?眼前就出现苏离那双毫无焦点的眼睛。他?!他发挥得不理想,只有561分,可惜啊!班主任的惋惜声透过电波仍然很清晰。 〈四〉倾诉者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自从那次哭鼻子事件后,我和苏离的联系就逐渐地多起来。有时候,两个人都在线上,却不说话,末了,他说,保重。呵,我有什么好保重的,我呀是天生的乐观派,是不会寻短见的。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说的。只是会把它们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偷偷地发到他的电子信箱里。然后,打个电话过去,说,我给你发了东西,在信箱里。然后,我像发现新大陆似地说:“哎,你知道吗?小悠上星期打电话和我说,在原来学校补习的许鱼和陆讯,他们……他们拍拖了!”我激动得都有点结巴了。 “我知道。”我似乎看得见苏离在另一头眼也不眨地说。 “哈?你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我就像一个故意要讨好大人,然后要糖吃,但大人却不买帐的小孩。 “两个月前。”出奇的是苏离没有让我等,就说出答案。 “什么?你……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似乎是班上消息最闭塞的人。 “你又没说让我告诉你。”苏离没有半点愧疚。是哦,他干什么要愧疚? “我……我……”我也找不出他要告诉我的理由。 “再见。”他留给我的是嘟嘟嘟的回音。 大部分,都是我主动打电话给苏离,不管他在做什么,我都要他过来接电话,把他从被窝里吵醒。 “喂。”第一次不是不高不低的语速,带着一种催眠。 “告诉你哦,今天我的普通话证书发下来了,我通过了哦。”我兴奋地报告好消息。 “恩。知道了,还有事吗?”典型的事不关己。 “喂,人家特意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多少说些祝贺的话吧!”我忿忿地说。 “说什么?”说真的,这么久都是别人称赞他,没有见他称赞过谁。 “说什么?还用我教你吗?说,啊,你好厉害啊!你好聪明啊!啊,你真是世间宇宙超级神奇啊!”我噼里啪啦地教起他来。 “呵呵,厉害?聪明?神奇?彦惜,你吗?”另一头,苏离极力忍住笑声,但还是泄露了。 “苏离!我警告你,不许笑!”第一次我挂断他的电话。 时间迈向十二月,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开始蒙上白白的霜,气温下降地很快。 和大家呼出一团一团的白气打着招呼,忙忙碌碌,忙着写自己才看得懂的小说,忙着去精心准备那个现代文学史的讲师李烁——被我称之为激情澎湃的文学青年的课,忙着宿舍的同伴以不可理喻的表情看我,好奇我为什么会选深奥难懂的宋词作为研究对象的学年论文……充实的感觉真好。 风像水一样从北方涌来,我的手指开始变得瘦而白,因为失水。 “喂,你好。”我想这大概是千年不变的苏离的开场白。 “是我啊,苏离。”刚一张嘴,寒风就马上抓住时机,往嘴里灌。 “哦。” “告诉你哦,我刚才给我小弟打电话,他说学校奖给他三本精美的笔记本,他说等我回家就给我哦!”说起小弟我就禁不住地欢喜。 “恩。” “还有哦,我今天又见到李烁了。唉,我又陷在口水和花痴里无法自拔了” “恩。” “喂,你怎么不说话,总是‘恩恩恩’的。” “恩,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好啊。” “好。说个笑话给你。听好。”苏离刻意地咳了两声。 “恩。” “说有个学生写作文写到‘……那只羚羊舍生逃命,拼了命地往树林里跑……’你知道老师的评语是什么么,老师写‘……那只羚羊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呆了呆后立刻笑出声来,头一次觉得苏离是这么可爱. “好笑么?” “恩。” “那好。再见。” “喂,等一下。” “什么?” “天气转冷了,注意防寒保暖哦,苏老师!”我特意加强“苏老师”三个字,之后就笑了。 “恩,知道。” 〈五〉过往 心理学家说习惯是人的第二上帝,我不知道这种说法的科学性有多大的成分,但在我身上是印证了。我习惯了苏离,习惯了把身边发生的一件件如数家珍的似的写成一个个小故事发到他的信箱。 苏离,在厚重的尘土的遮掩下,我找到了那本《美学散步》真的是哦,很难读。我在自修室了坐一个小时,也只读到第25页。你是怎么读的呢?我很好奇。想象着你在师大的阅览室里不曾间断的阅读,其间是不是不需要休息呢? 知道你一直很优秀,我也想努力跟上你的脚步,但却做不到。我真的是很笨呢! 你是不是最近比较忙呢?我想是吧。上次你说的家教的那份工作怎么样了?有眉目的话告诉我。 他们都说《文学理论教程》是世界宇宙超级无敌的枯燥。尤其是在周五的下午连续四节课的煎熬。我发现李迪博士一直是以微笑面对学生的,不曾有过愤慨。这是多么高水平的修养。读书与其说是读书不如说是在读人.我在网上与他交谈甚欢。 我买了一双新鞋哦,我很自豪哦,是用我的稿费买的,心里欢喜得不得了。鞋跟大约有七厘米,以后回家,像拔节的竹子一样的邻家的小弟弟就不会叫我小矮人”了。 好了,不说了。不然会黑眼圈的,我听你的话,不熬夜了。 草长莺飞的日子,桃花开遍。 “喂,你好.请问找哪位?”腊月里我的牙齿在打架。奇怪的是对方没有任何响应. “喂?请问找哪位?”不得已我再次寻问。 许久,“彦惜。” “我就是啊,你……苏离!”天大的惊喜,苏离第一次打电话给我。 “恩。” “是什么让你想起打电话给我呀!很开心啊,是不是想我了呀?!”我开着玩笑。 “恩……电话卡余额不多,给你打。” “你……”就不能让人感觉像在天堂的时间多点儿吗? “哼,余额不多的时候才想起我,余额多的时候你想谁了呀?”我得饶人处不饶人。 “没有谁。” “是么?” “你……” “什么?” “你……” “什么?说呀,怎么吞吞吐吐的。” “去开信箱。” “为什么?” “开了就知道。” “有什么啊?喂,喂,喂……”天,他连一点点余额都那么吝啬吗? 夜黑了,我的手指越发的白。听苏离的话,打开来自他的唯一的信。 彦惜,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却又觉得想和你说些什么,很奇怪,对吗?我不善言表,你是知道的。像你这样唧唧喳喳地像只麻雀似的把我从梦里吵醒.这么久,习惯你的吵闹,习惯你抱怨学校的高尖端催钱技术,习惯你说到你优秀的小弟就幸福又满足的样子。 每个星期六的晚上,坐在书桌前,等你准时报到,等你永远不变的开场白:苏离,是我。我跟你说哦……或提早把老师布置的论文写好,或是把材料早就准备好的调查报告推到星期天,再或者把和编辑的见面另外约在星期天……时间长了,师兄们说,如果某个星期六晚上苏离不在寝室,那就是去投河自尽了。凭你简单的脑袋能猜得出其中的关系吗?我想,你不能.因为……你笨嘛。呵呵,我也会开玩笑了。 说真的,一直以来都不认为你很笨。.尽管你坚持说你做事少根筋,坚持说你的高考成绩是托你祖宗十八代的福,坚持在信箱了说你的文章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不值得重视,你坚持着自己的快乐,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守护。 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小悠高谈阔论,说班主任的T恤由开学初的雪白逐渐变成高考前两个月的米黄,你在0摄氏度的6点钟的早晨在教室里小声地背诵繁琐的历史事件,你小小的身体在微弱的灯光中颤抖,你会在每个星期六的下午匆忙地,努力地加快脚步,往铺满青石子的家里赶,守护你想要守护的家。 那次送你到黄田路口,你说,把我放在前面就可以了。感觉像是我亲手丢弃了一只受伤的但极力忍住疼痛的倔强的小鹿。在车来车往的路口,我在那棵老槐树下,看着你孤单但坚强的背影,没有迈开脚步。 你像是枝上开者的红蔷薇花,即使是花里面有晶莹的雨水,也是拿着重重的荆棘来围住了,不让任何人看见,那样骄傲孤独地在荒野里开放。 所以,彦惜,你要好好的,知道吗?要记得去大热水洗热水澡,不要逞强洗冷水,这样你会感冒;要记得早餐去买你喜欢的肉包子,不要吃你不喜欢的素粉,这样你会瘦的;要记得晚上11点钟之前回到宿舍,不要熬夜,这样你会有黑眼圈,会不漂亮。 夜,已经很深了,没有听苏离的话,没有按时睡觉。 关电脑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从脸上滑了下来,有着灼人的热度。 〈六〉重逢 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闻到桂林特有的空气的味道,清新中夹杂着一点点的温暖。邻座的男生动了动,突然睁开双眼,朝我笑笑:“你好。” 是个很好看的男生呢,我发现,很干净。“你好。” “不好意思,一路上都在睡觉。” “没关系。” “请问你到桂林做什么?” “啊……恩……哎,到站了。” “是啊,我帮你拿行李吧.” “谢谢,不用了,很轻的。” “还是我帮你拿吧。” 推推攘攘地下了车,候车大厅里,继续和邻座男生聊着。 聊了几句,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不高不低我抬起头来,就看到苏离从远处朝我跑过来,穿着宽大的格子外套,头发短短的,瘦,而且苍白,眼里依旧是冬天的大雾。 我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跑了过来。然后,笑了,非常非常开心地笑了。 他跑到我面前,看着我,眼里的大雾比以前更浓了。我们都站在那里,沉默地对视。 然后他从我手里把包接过来,说,走吧。 我跟在他的身后,低下头轻轻地笑了。我从500公里以外来,在火车上过了整整一夜,就是为了看到他.跟他身后,安静而踏实地走。 早晨六点半,我们搭的是最早的一班公交车。空荡荡的车上只有我和苏离。我把手放在嘴边呵气。没有想到桂林的天气竟然比南宁冷那么多,又降温。我的手冰凉的毛病,从小就有,一直没有好转。 我把两只手握在一起,冰凉,只有冰凉。没有温暖的传递。 苏离看看我,把我的手拉过去,然后,我感到那样一双温暖的手掌覆盖我的。我的心脏一瞬间剧烈地跳动起来。可是,很快地,安静了。我坐在他的身边,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我认真地凝视他的侧脸,突然就想掉下泪来。 到达师大时是七点,苏离把我带到他的宿舍,轻放下行李,指着右手边的下铺对我说:“你先休息。 “你的吗?”我问。 “恩。” “你呢?”他不会大地铺吧。 “我和师兄挤一挤。”他指了指上面还在熟睡的梦中人。 “好,那我先睡了。”我实在是困了,以为他也会准备上床去睡。 “把手放进被子里去。”他看见我的手还露在外面。,不等我反应,就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不动声色地替我把被子盖好,轻声说,“睡吧。” “恩。”我听话地闭上双眼。 是的,是高三那年的棉质的味道混合着他用的香水。 我想这一觉是入冬以来,我睡的最安稳的一觉。回到了家,母亲温馨的笑容,父亲悠闲地编着竹席,小弟在谷场上来回地跑,放着风筝…… “彦惜,彦惜,起来了。”朦胧中有人叫我。 “不,不要,我还要帮小弟找风筝呢。”小弟的风筝远远地不见了 “呵呵,还放风筝。是我,苏离。”低沉的嗓音真实地在耳边响起。 “哈?苏离?”我睁开眼睛,是苏离特写的脸。 “啊!”我马上坐起来,“干吗?”揉着还想粘在一起的双眼。 “已经九点了,该吃早餐了。你想吃什么?”他摸摸我的头,坐了下来。 “肉包子。”我丝毫没有思索,脱口而出。 “嗤嗤……”头顶上低低的笑声传来。 “你们?”这回我完全清醒了,头顶上方三张各有特点的脸有点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他们是和我住在一起的三位师兄。好了,我去给你买早餐,你等着。说完就朝门口走去了。 “哎,苏离……等我反应过来,苏离早就走远了。剩下我和三个大男生大眼瞪小眼。 左边的是三个人中最高的,戴着金丝眼镜,五官精致,轮廓突出,带着浓厚的书卷气。此刻正透过镜片打量我,态度温和。中间的一看就则是个理工生,是三个人中唯一不戴眼镜的,有着好看的的大眼睛,闪烁着精明,似乎在估量我是否符合某项标准。右边的瘦瘦的样子,一身休闲的打扮,神闲气定,我怀疑他是否是在看我。 突然觉得这样的气氛有点诡异,诡异得令人窒息的感觉。好在中间的理工生终于打破了沉寂。“你就是彦惜?” “恩。”我直视他的眼睛。 之后,他们三个无声到用眼神交流着什么,最后好象又达成了什么共识似的。还是中间的理工生说话,“果然。”顿了顿又说,“你先去洗漱吧。等一下,苏离应该带你的肉包子回来了。肉包子……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肉包子就那么引人发笑吗? 我把行李包打开,暗叫一声,“不好”。装好的牙刷和毛巾落在南宁了。“唉!”我拍拍容易出错的脑袋。 “第四个柜子是苏离的,里面有新牙刷一把,新毛巾一条,新牙膏一支。”理工生坐在他的椅子上,突然回过头,朝我挤了挤眼。 “哈?”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去吧,第四个,苏离的。”悠闲先生也发话了。 我带着疑惑打开了第四个柜子,果然找到了他们所说的东西。 “一星期前,苏离突然去买了这些东西,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说,”金丝眼镜解开我的疑惑,“今天起床看到你,我们知道了。原来,是你要来。”说完笑了,笑得很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个早晨似乎没有那么冷了,手脚冰凉的毛病也似乎好了许多,心里突然觉得有个火炉在烤一样。 从卫生间里出来,苏离已经回来,坐在椅子上。黑色的眉毛,睫毛,瞳孔。眼睛望着我,递过包子说,“怎么变瘦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变漂亮了呢!”我不满地嘀咕。 “为什么不听话?” “什么?” “叫你不要理搭讪的人。” “他又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苏离挑了挑眉紧追不舍。 “我……我……”我找不到反驳的话,低头开始吃包子。 “苏离,别难为她了。”理工生帮我解围。 我连忙给他投去感激的一瞥,但下一秒我恨死了自己这一幼稚的举动。 他接着说,“等她吃完了,你再和她打一架。” 我听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第一次听男生说和女生打架的话,而且还说得理所当然像是体育比赛一样。 “哈哈哈……”这样异常寒冷的早晨,师大东区一栋601宿舍的笑声此起彼伏。 经过苏离的介绍,我知道了。金丝眼镜是文学院04级的研究生,叫木羽,外号叫木鱼。理工生是生命科学院大三的学长,叫古里,有点像故里。优先先生是艺术学院大四的学长,叫费儒,恩,就称他为飞鼠。很巧,四个人都是单名。 “你觉得我们四个谁的名字最好听?”介绍完毕后,古里一脸狭促地问我。 “这个啊……”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我,我就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 “说吧。”木羽把书放了下来,嘴角很温柔的样子。 “恩……”我认真地思索,“苏离。” “宾果!”除了苏离以外,其他三个人都欢呼起来,“苏离,请客,请客,……” “苏离,请什么客?”我一脸茫然。 “别理他们,走,我带你去逛校园。”苏离不容纷说把黑色风衣脱下给我。推攘着我出了宿舍门。 腊月的师大并没有萧条的意象,和西大不同。西大给人的感觉是它像一座富丽堂皇的皇宫。师大呢,像是一座闻馨的花园。 一路上,很多学生裹得严严实实的从我们身边借过。苏离把我拉到他的右手边,不语。 “他们刚才为什么叫你请客?”我的好奇心依旧是那么旺盛。 “没有……什么。”苏离有点吞吐。 一定有什么!他又结巴,肯定有事。“说吧,说来我听听。” “……你一定要知道吗?”他忽然转过头。 “恩。” “那你听好,我只说一遍。” “说啊。” “刚才在宿舍你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他们就打赌说如果在介绍完后问你谁的名字最好听,他们站统一战线,说你肯定会说是我的名字最好听,还说如果是这样我就得请客。”苏离一口气说完了,脸上有微微的红晕。 “咦,你怎么脸红了。”我笑道。 “没有,你看错了。”他快步走远。 “哎,等等我呀,哎……” “彦惜。” “恩。” “把头发留长吧。” “恩,为什么?” “长头发的你比较好看。” “真的?” “恩。” 一阵风吹过,记住了这个冬天。 “彦惜,托你的福,我们今晚有口福咯。”费儒一边淘米一边说。 “是吗?那你怎么谢我呀?”我和苏离最后决定买东西回宿舍和他们一起打火锅,算是苏离请客。 “是呀,怎么谢你呢?让我想想。”古里放下手里的篮子,摸摸我的头。 “古里,你这个捣蛋鬼,放下你的魔掌。看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我放下大白菜,把齐耳短发重新扎好。 “好好的,你为什么把它们扎起来?”费儒又插进来。 “因为……因为……”感觉脸逐渐发烫。 “哎呀,这里太小,你给我到外面把大白菜给掰好。”端给他一个大白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推出去。 “不过,彦惜,你脸红什么?”古里朝我眨眨眼。 “我……我……我哪有!”我吱唔了半天。 “没有吗?!没有吗?!哈哈哈……” 〈七〉雪 “清补凉、油、盐、香菜、葱……”我清数着配料,“咦,怎么没有辣椒?不会没有买吧!苏离,你有没有买辣椒?”我朝里面的苏离喊。 “我没买,你没买吗?”苏离从里面出来,穿着白色毛衣。 “啊,我忘了!” “我现在骑车去买辣椒酱。”他从床上拿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黄昏只剩下一丝光亮,天空布满了黑色的云,快要下雨了吧。我走到窗户去关窗。刚把头伸出去,就轻轻地叫了声“啊”。 我看见苏离推着自行车,刚跨上去,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满天的大雪飘了下来,那些纯净的白色在黄昏里显得格外安静而且柔软,一瞬间整个师大静得发不出声响,只剩满天满地的雪四散飞扬,那些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在操场上,草地上,湖面上,单杠上,食堂的屋顶上,红色跑道上,一寸一寸地抬升了地面。不一会苏离的头发上就落满了雪花,衬着他黑色的头发显得格外的晶莹。苏离跨在单车上忘记了走,抬头看着下雪看得津津有味。逐渐黑下来的暮色里,他的的眼睛变得光芒四射,像是黑云背后永远高悬的北极星。 我伸出去关窗户的手停在空中,窗外充满天地间每一个缝隙的雪遮住了我的眼睛。微微地闭上眼,看见了最完美的世界。 这是十三年来的第一场雪。 下过雪似乎才是真正的冬天,偌大的自习室里,只有我和苏离。苏离依旧穿着黑色的外套,我裹着他的格子外套,暖暖的手套。 “你的眼睛?”《简?爱》翻到地158页。 “恩?”苏离停下来,抬头,大雾。 “是不是白内障?”还是禁不住开玩笑。 “像吗?” “恩。问你。” “恩。” “你信里说的是真的吗?”我要确定某些东西。 “是真的。”这一次他认真地看我。 “这个给你,”我把藏在行李袋的不久以前织好的蓝色围巾递给他,接着说,“一直以来,我都很自卑,总是抬头仰望满身光芒的你。觉得自己就像生长在阴暗墙角下的一块苔藓,叫苏离的阳光总也照不到上面去。可是,你知道吗,来的路上,就是因为想着你在等我,所以沿途漆黑的路上,我都不觉得害怕,在那些寒冷的风吹在脸上的时候,我也不觉得冷,也许知道前面有人在等待自己的时候,人就会变得格外勇敢吧!”说完,我坚定地看这苏离的眼睛。 他低下头,沉默而专注地看着围巾,突然, “彦惜。” “恩。” “做我的女朋友把。” “好。”我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 苏离终于露出了笑容,特别温暖,像是冬日里终于从厚厚的云层里钻出来的毛茸茸的太阳,因为难得一见,所以更加温暖。 “师兄们看到围巾说很好看。”腊月初三下午5点,在回南宁的火车上,收到苏离发来的短信。 “你呢?” “我也认为好看。” 有些感觉不经意地就出没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比如正在担心风筝下落,突然就来了阵刚好的和煦春风。比如刚好在担心阴霾闭日,突然就看见阳光普照。比如一直担心的英语考试,最后三道大题刚好前一天晚上黑着眼圈熬夜的时候全部看过。比如我在害怕的时候,而你刚好从我身边经过。比如怕再也看不到有过的年少,而突然冬天就变得似乎永远不会结束,雪花充满整个世界。 本文章由真爱店情侣宝鉴频道(http://trueloveshop.cn/)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本文章由真爱频道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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