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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书签

时间:2012-01-15T17:11:52.739+08:00 [爱情故事]
16岁那年,我考上了黄冈财贸学校,一所地区中专。 关于这起轰动一时的事件,在我的家族成员中,大致有如下几种说法:老爸告诉我,后山脚下有块风水宝地,那里葬着他祖父的祖父的祖父,是他老人家阴灵 佑我,才得以升学;老妈持反对意见,她认为老爸那需要进行三次方的祖父,早已尸骨无存,自身尚且难保,谈何佑及子孙后代?我之所以能够升学,完全是因为她初一十五给观音姐姐上香的结果。老姐的说法最简单明了:她说我是踩到狗屎了,所以鸿运当头。 其实,他们都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证明一点:我考上中专,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这并不能怪他们。自打踏进学堂门的第一天起,我就被普遍认为是“问题学生”。且不说上课时间看小人书或者打瞌睡再或者搞得四邻不安,也不说逃课去掏鸟窝摸泥鳅,更不说在上下学的路上,舍命一脚把别人地里的萝卜踹出老远。记得5岁那年,我抓了一只硕大的蛤蟆,塞进前排女生的书桌里,结果把她吓得哇哇大哭,大病数天。女老师严厉地批评了我,还罚我在烈日的操场上站了两节课。我因此怀恨在心。没过多久,那老师晾在操场上的花裙子,被我用泥巴点缀得不堪入目。本以为此事干得神不知鬼不觉,但还是不幸被人检举。老师一气之拧起我的耳朵,把我遣送回家。在老爸蒲扇般大的巴掌的威胁下,我不得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承认了错误,并保证不会再犯。老妈总是在关键时刻横空出世。她一边劝老爸手下留情,一边给上门讨说法的老师赔不是。我这才勉强获得继续上学的机会。值得一提的是,从小到大,老爸是我的天敌,是唯一能够驯服我的人,而老妈则是我的保护神,每每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上初中之后,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像我这样劣性不改的学生,成绩居然可以排到中上游,偶尔还可以突破前十名。老爸对此很是怀疑了一阵子。后来经过班主任证实,我所在班级学生的智力全部正常,老爸这才把一颗浮着的心放进肚皮,并因此沾沾自喜,说是我遗传了他的优良基因。我反问,那我的顽劣,是不是也是因为继承了你的传统呢?老爸哑口无言。 我就这样一不小心混进了黄冈财校。 中专生活五彩斑澜。天高皇帝远啊,无唠叨之乱耳,无家事之烦心。天敌老爸每月给我足够的银两,对我学业上的事情基本上是不闻不问,有点让我自生自灭的意思。 很快,我就和一个叫做阿胖的粘乎上了。阿胖与我臭味相投相见恨晚。我们一起抽烟喝酒和赌博,一起逃课看三级片,一起策划五花八门的恶作剧。让我心有不甘的是,老爸老妈未能赐我一副强健的体魄,这使我在打架这方面的潜能受到了致命的限制。自从三岁半那年打破了邻家小朋友的玻璃球被他们揍得鼻青眼肿的时候起,我就深刻地认识到,打架不是我的强项,要想出人投地,我必须在其它领域寻找出路。 忽然有一天,阿胖告诉我,他想谈一场恋爱,轰轰烈烈的那种。我笑,就我们这种臭名昭著的主儿,也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岂不是痴人说梦?即使真有哪个良家女儿不幸看上你,我想她多半是神经短路。“切!切!切!”阿胖对我的说法非常不满。待他告诉我,他的梦中情人名字叫做方志茹时,我拿指头敲着他的脑袋,说了一句堪称经典的幽默:“我佩服你不怕牺牲的勇气和精神,但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泥了?” 方志茹比我们高一届,是我们名正言顺的学姐,也是当之无愧的校花。在那所泱泱校园,方志茹的美丽艳压群芳一枝独秀,令所有情窦初开的男生们想入非非。许多人不知道教导主任或者校长先生姓甚名谁,却能对方志茹的轶闻趣事如数家珍。除了有着令人眩目的美丽之外,她还是校刊的编辑,据说那朦胧诗写得倍儿棒,诸如“维纳斯的断臂上挂着我的忧伤”之类,直叫人读得柔肠百转。她几乎是所有男生共同的梦中情人,当然包括我在内。我想阿胖是不知道这个秘密的,我还不至于傻到公开与他为敌的程度。 在我有限的人生阅历中,漂亮女孩子大都有着良好的“EQ”,她们都善于周旋在众多的男孩子中间,而又奇迹般让他们相安无事。比如方志茹,对我和阿胖,以及许多趋之若鹜的小男生,都差不多友好,见了谁都巧笑嫣然,看不出孰轻孰重。这让我好生失落。 我开始硬着头皮写诗。可遗憾的是,写诗似乎也不是我的强项。我煞费苦心地码起来的文字,读着怎么就像缺油少盐的水煮大白菜,毫无生气。一次又一次,我以朝圣般的虔诚叩响文学社的大门,递上自己的诗稿,可是校刊的角角落落里,依然找不到我如雷贯耳的大名。 而与此同时,阿胖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剪掉了一头花花绿绿的长发,换掉了百孔千疮的“乞丐服”,他不再迈着鬼子进村的八字步招摇过市,他甚至创造了一连三天都没有一次逃课的纪录!课余的时候,有人还看到他捧着一本《汪国真诗集》读得像模像样!在我还没来得及向方志茹作出什么表示的时候,阿胖这小子竟然捷足先登!那天我约阿胖去打桌球,他推说有事,谁知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刚好撞上他和方志茹在一起!这小子太不讲江湖道义了!我恨得咬牙切齿!然而,恨过之后,更多的是一种酸溜溜的醋意。 不眠之夜里,我反复咀嚼着那种欲进不能欲退不忍的感觉,于是提起笔来,写下了这道《失恋》: 痴情,在你的眸子里汇成大海/爱情便充满了惊涛骇浪/如果我不是一个蹩足的水手/就不会覆舟于爱的汪洋//你如花的笑靥/灿烂在别人怀里/你清冷的背影之后/洒了一地我的忧伤/相思,在一夜之间泛滥成灾/伤痛以利剑的姿态穿透我的心脏//可是记忆的枝头/依然挂满了鸟语花香/我想请教你的是/我该如何学会遗忘// 这首诗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方志茹拿着诗稿笑了,笑得非常好看。她甚至关切地问我,是不是真的失恋了?我摇头,死都不肯承认。她说,你其实很有天赋的,读你的诗,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坏嘛。我也笑了。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从小到大,我都被划分为“坏人”之列,从来没有一个人认为我的好人,方志茹,是第一个为我平反的人。我没有理由不高兴。 不久,那首小诗发表在校刊上。虽然只占了很小的一块版面,但那种成就感促使我的自信心空前膨胀。校刊没有稿费,我被通知到文学社领取一枚枫叶书签作为纪念品。给我发纪念品的,正是我的梦中情人方志茹——请原谅我这么不要脸,我之所以要这么说,是为了证明我有足够的坦诚。书签制作得相当精致。风干的枫叶,红得一往情深。据说红叶取自北京香山,是学校统一订做的,膜面上印有“黄冈财校南湖文学社”字样。想来是因为用书签作纪念品的创意极妙,更因为她出自方志茹之手,我分外珍爱。 回来以后,我把书签贴在床头,每天都要看上千遍万遍。就为了方志茹那一句或许无心的话,我当真认定自己是一块可造之材。一种渴望成功的欲望,把我熬得像所谓思想家那样深沉。所有的课余时间,我喜欢独自坐在某个清冷的角落里,调动全身最敏感的思维触角,捕捉那种叫做“灵感”的东西。然后,没日没夜地写,投向校刊,寄往全国各地。可遗憾的是,成果廖廖。这时候已经是中专二年级了,方志茹再有一年就毕业。 新学年伊始,我第N次暗自决心,今年一定要牵上方志茹的手,如果能亲一下她那两瓣芳唇,当然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了!那次打饭的路上,方志茹依然巧笑嫣然:“嗨!”我们都自信地以为,她这个笑容,最少是按50%的比例平均分配给我和阿胖的,赶忙受宠若惊地回敬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谁知一侧目,身后还站着那个该死的林强!这林强何许人也?他是老校长在学生大会上给我们圈定的榜样人物!这厮绝对是优良品种,不断帅得惊天动地,而且专业课程也好得叫我等望尘莫及!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截。哎,“既生瑜,何生亮”啊! 我以旁观者的口吻劝阿胖知难而退,阿胖一瞪眼:林强又怎么样?林强功课学得好可是他会玩游戏机吗?林强书法不错可是他会打篮球吗?林强会编程序可是他连口哨都不会吹!阿胖这么一连串诘问下来,我不禁哑口无言。不得不佩服他强辞夺理的技巧。阿胖见我一副矒嚓嚓的傻样,补充说,这世上的男人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好男人,一种是坏男人。这不是废话吗?可是,阿胖话锋一转——好男人好得可以把人闷死,比如林强;坏男人却坏得可以把人迷死,比如阿胖我。我再一次瞠目结舌。 坏男人阿胖继续追他的校花姐姐,而我也不动声色地继续写诗。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看到了方志茹和林强双进双出的身影。终于有一天,阿胖蔫搭搭地告诉我,他和方志茹没戏了。我兴奋得从床上一蹦而起,但旋即就在那么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作出兔死狐悲状与他同仇敌忾:方志茹那是什么东东?简直不识抬举!我们胖哥肯追她那是给她面子!阿胖拿一双白眼直瞪着我,瞪得我心里直发毛。“瞎叫唤些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我告诉你,你和我一样没戏啦,人家是把我们当小弟看的。” 我大骇,既而无地自容。没想到我自以为深藏不露的心事,阿胖其实早已了如指掌。我仍然贼心不死:“她跟林强好上了?”阿胖懒洋洋地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节:“嗯。” 很快,方志茹就毕业了。据可靠消息称,她和林强一起,在他父母的安排下去向了大洋彼岸。我初恋的花蕾,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这么凋谢了。 多年以后,坏男人阿胖已是业界的精英人物,而我的文字,也在全国各大报刊上遍地开花。偶尔,我们还会坐到一起,共同回忆校园里的情事,许多的怅憾和感慨,都融汇在一席笑谈之中。那枚书签被我珍藏完好,猩红的脉络里,恍然涌动着我年少的痴情,叶子似乎有些褪色了,而不褪色的,却是青葱校园里的那段青涩初恋。 本文章由真爱店情侣宝鉴频道(http://trueloveshop.cn/)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本文章由真爱频道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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