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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情缘

时间:2012-01-15T17:11:03.301+08:00 [爱情故事]
我不是很喜欢白色。我总是觉得白色很刺目,好强烈,似乎有一天我的眼睛会被它刺瞎。白色好无力啊。有时我会奇怪地对别人说,你知道吗?白色很羸弱的。白色很单薄,一滴眼泪都能把它积累千年的肤色溶化。 每天早晨洗刷的时候,我有点怕照镜子。我的脸好白。镜子里的这个女孩是我吗?什么时候白色旅行到我的脸上了?它要在我脸上抒写什么故事?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认为那是一种侵略。 作为一个女孩子,我却不喜欢白。 但是陈思偏给我取了个名字,叫“白”。他说白是纯洁的天使带给人们的圣礼。它明亮着呢。因为它有一双天真的眼睛,每天都闪耀着无瑕的光彩。他说人是有色彩的,有些人是白色的,比如我。 这个解释好童话。我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但是不喜欢白色的我还是愿意陈思叫我“白”。 认识陈思是在两年前的春天。就像一首八九十年代的老情歌,那个春天的姿态好舒缓,到处飘落慵懒的痕迹。雨整整下了一季。不吵不闹,不离不弃;丝丝缕缕,点点滴滴;纷扬菲舞,款款而至。我对她产生一种眷恋了。 上课的时候我时常望着雨目光呆滞,我喜欢发呆的感觉。我被雨害了。我幻想着她会飘至窗前,浸透玻璃,躺上我的嘴唇,也留下一抹湿润。 我胡思乱想,没有休止。这最终换来一张悔过书。一节语文课上,我中途冲出教室,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受雨。没有人会阻拦我,我知道。我半仰着头,微闭双眼,轻启双唇。雨慷慨赴来。原来,春天的雨是咸涩的,像极了眼泪。我一直被骗,人们说春雨甘甜如饴。 我的悔过书上只有一句话:我只想尝尝雨的味道。 “我在猜想你品雨的时候,样子一定美得像日本漫画。”陈思拿着我的悔过书微笑着说,眼睛里似乎游弋着一点羡慕。他是语文科代表。 我没有回应,甚至面无表情。 “可以告诉我雨的味道吗?漫画女孩。” “她其实很……”我说不下去了。 我感到难过。 “你这个悔过书会把语文老师气炸的。我帮你修改一下吧。”他转换话题了。 面前的这个男孩穿得好冷。黑色的风衣,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阿迪达斯休闲鞋。瘦瘦的手腕上环着一条黒檀木手链,珠子像他的小指头般大小。一副冷峻的装束却没有装载冷酷的表情。好诡异。难道他是在刻意默契这料峭春寒? 那时我们高二,按3+X的X选科重新分班。一切从新开始,一切称臣于高考。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时间是有味道的,回忆是有色彩的。就像陈思对我说声音是有温度一样。那时的空气,那时的游云,那时的晚风,那些校道,那些足迹,都是醇香的,同时怀抱着一心温甜。就像陈思命令我每天早晨必须喝的蒙牛纯牛奶。就像陈思。 李清照说时光容易把人抛,但是人却不忍心割掉某段记忆。舍不得啊。我知道我迷恋那些日子。 陈思坐在我后面。那时我多么希望我的背后还有一双眼睛,让我在上课的时候也能看见这个成天穿得一身黒的男孩。他的脸微黒。眉毛很粗很浓。剑眉。感谢上苍在这个瘦弱的男孩的脸上种下这么坚强的双眉。他的眼睛有点大,有时候会无辜得像个小孩。他的头发很粗,但是他却老是留长发,发梢盖过耳际。几乎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他头发乱得像蓬草。他说梳不回去,他不喜欢用着哩水,而且乱乱的也没什么罪过。 陈思是个瘦弱的男孩。这让他的脸棱角分明,比如他的眉骨突兀。有时候让人觉得他瘦弱得像只小猫。但是他总是不肯承认,他总是逞强。 每次感冒他都不去看医生,也不请假。他说身体是最有效的药方,而且现在的医生都是拿着手术刀的屠夫。我说医生没这么坏,他就说我心太好。陈思感冒的时候总是鼻涕流得非常厉害。有时候上课时用光了纸巾就会向我要,捏着鼻子对我说什么“鼻涕日产量超标,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但是我总是不笑。我笑不出来。我骂他固执,他说那是坚持,坚持就是胜利。于是我的抽屉里就会应时出现洁柔、心相印或者是维达的影子。 有一次他在英语课上睡着了。睡得像一头受伤的小猪。我能感觉到他因为鼻塞而引起的呼吸不畅。他感冒了。我好想让他一直这样休息,但是我把他推醒了。我不想他因此再写一张悔过书。我觉得这个想法有点自私。 陈思喜欢篮球。他会到校外的“书画苑”租《灌篮高手》,他会旷课去看NBA总决赛。他打球的时候喜欢运球冲到篮下突破得分,但是瘦弱的他总是会撞到坚实的“墙”。我在楼上倚着栏杆看他每一次得分,每一次摔倒。他说这是吉诺比利撞墙式打法。他说他不痛。我看在眼里。 就像孙燕姿在《我也很想他》里唱的那样,“那时我们总有好多话,什么事都可以讲”。我喜欢听陈思的声音。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声音是有温度的。他的话让我能感到温度的存在,温度就活在他的声音里。 我知道他喜欢听王杰的歌,并且知道这和他把自己裹在黑色里出于同一原因。他从高一开始就陷入了王杰哽咽的,弥漫着伤口的歌声里。他感到安慰。那声音懂得他的心情,一直流淌着眼泪。有种软绵绵的温度,让他沉醉。原来这就是他的“温度声音”哲学的来源。也从那时开始,他终日穿得一身黒。他喜欢被黑色禁锢的感觉。他满身忧伤。他拒绝快乐。他知道黑色滋生忧伤。这一切的背后是一个残忍的往事——父亲永远的离去。他用黑色的歌声来哀悼,追忆。他想让自己麻木,但他做不到。他不住地想父亲的关爱与责骂。 陈思讲这些的时候眼角伤心,泪水涟漪。黑色的眼睛。无辜的小孩。 他说他已经放下了眼泪。但是当我问他为什么不卸下黑衣时,他沉默。他撒谎,他又在逞强。 我知道了次次考第一的陈思居然讨厌学习,只是一想到远在天堂的父亲他会没日没夜,废寝忘食。 我们都喜欢金喜善,我送了一幅金喜善的海报给他。 他最喜欢吃番茄炒蛋。 韶华逐渐。 情绪飞扬。 白颜色已倚仗着时间的庇护嚣张起来。它碾过我的脸,一寸一寸。我不怪镜子,它永远诚实。我不在乎。 真的,我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 从前隐隐约约的锁骨变得格外突出。我那些可怜的手指哟,纤细了。我仿佛已成苗条的女子了。极度的苗条。 单薄。瘦弱。 是的,我变了。我一天到晚不思饮食,却不觉得饿。但说不定某一刻我又会暴饮狂食。即使是一大袋薯片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没有规律地呕吐。我从胃的抽搐中体会到一种莫名的快感。 我害怕黑夜,因为我严重失眠。凌晨三点就像下午三点。吃几片安定无济于事,我真想索性抓一把放到嘴里,一杯水灌下去,然后彻底休眠。但是一想到陈思我就会放弃这种致命的想法。 这一切,不知道陈思有没有察觉。 高三除了给我这些,还能给我什么?让我瞧不起自己?让我动辄发脾气?让我不明所以地对一切失去信心,甚至对陈思的爱情? 给了!高三给了我这些。慷慨的高三。 我不是一个坚定的女孩,小小的高三就让我变成这样。我怎么会如此易变?这会有失去陈思的危险。 其实陈思也变了。虽然他还是一如往常地拿第一,每天都少不了番茄炒蛋,但是他的变化我看在心上,记在眼里。 他会穿红色或者蓝色或者绿色或者橙色等色系的衣服了。虽然他的手腕上还是那条黑檀木手链,他的脚上还是黑色的沃特篮球鞋或者安踏帆布鞋,但是他终于敢抛弃过去的伤痛,欣赏自己的爽朗。他是一个阳光少年。他不属于黑色。 他除了听王杰之外,还时常听BEYOND。 陈思说是因为我。我知道他从不撒谎。我快乐地痛苦着。 紫荆花开的季节里,校道上一地紫红。那是一幅怎样的图画啊!睁开眼睛,那些美丽的花儿便闯入你的眸子。树枝上的遮住了天,洒落下的盖满了地。“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细雨飘扬的时候,紫荆花湿润了一地,柔柔弱弱地呆着,让人不忍踩上去。风儿吹过,落花满地无人理。“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我不是那个“手把银锄,泪滴相思地”的女子,但是当轻盈的落絮舞至窗前,我又怎忍心去蹂躏?教室旁边的那棵紫荆映得大半个教室紫红紫红的,淡淡的花香随风潜入,浮动弥漫。 电影里的画面,童话里的世界。 高三的日子里,除了陈思,幸好还有这满眼的紫荆。 我又去淋雨了。为了看花瓣们无声飘落,为了看雨冷紫荆。 就是这一次,陈思给我起了“白”这个名字。他没有叫我“漫画女孩”,他只叫我“白”。 我们默契了一整个时光。晚自习下课后我们总是最后两个离开教室。但是有时我们又不敢看对方一眼。 然而由于我的乖戾,我们有时会因为某些小事争吵不已。比如张国荣为什么要跳楼,陈思为什么不喜欢周杰伦,天空为什么不每天早上下雨,月亮为什么不每天晚上照亮,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这些或无聊或怪异的问题都是我提出的。无论陈思怎么回答我都不满意。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答案,我只是一味地提问。我情绪化很厉害,简直无可救药。 我伤害了陈思,又令自己痛苦。 可怜的陈思还对我关怀备至。他总是拖我去吃饭,骂我虐待自己的身体,日渐消瘦。我问他为什么知道我最喜欢吃鸡翅膀。他说,你不是告诉过我吗?那时我还对你说我最喜欢吃番茄炒蛋哩。他命令我每晚十一点前必须睡觉。我说睡不着,难受。他就叫我下午去跑学校背后的那座小山,说累了容易入睡。他警告我不许有事没事就去淋雨,说怕扎针就别感冒。 原来陈思早已发现我的变化,只是没说。 在我心绪不好或者遭受各种挫折时,陈思总会对我读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厌其烦,用他那有温度的嗓音: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 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 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变成亲切的回忆 我爱陈思,我不骗自己。然而当陈思捅破那层纸时,当陈思对我说喜欢我时,我却拒绝了他。我只让自己流泪。 星期六的早上阳光明媚,春雨不再。没有雨的早晨更加沉闷。我把窗帘拉满,挡住任何一丝光线,呵护着难得的阴暗。大学寝室是个安逸闲适的窝。我慵懒地睡着。昂贵的睡眠只在白天。我对这样的被窝却很满足。而且,没有雨的早上,我懒得起床。 是枕边的手机惊醒了我。我拿起它时周杰伦的《简单爱》铃声还在响。是远在北方的陈思的短信:白,不管它像不像诗都请你看一下,如果你把它当诗读,我会万分开心: 我是一株草 谁也不清楚我的名字 我是如此羸弱 单薄 而且我孤独 孤独像一条千年毒蛇 在我身上遍布伤口 一阵风将我拔起 我干枯 死去 而之前 我一直爱恋着无比纯洁的露滴 对她的爱情 开不了口 我就在孤独中死去 我想在我看着这首诗时,我那苍白的脸肯定微微泛红,透着欣喜,透着幸福。这么久,我们行着恋人的事,却不敢确认恋人的名。如今陈思终于做到了。我憔悴的双眼却装不下这小幸福。 我回道:“思,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这样会让我好受些。” “还记得你曾经问我是否有心事瞒着你吗?我当时说不知如何说起,其实是不知如何向你表白。” “我知道你做这个决定有多困难。” “白,你知道吗?我保存着有你的所有记忆哩。记得金喜善的海报吗?记得我感冒时你给我的一包包心相印手帕纸吗?我甚至把梦见你的所有美好时光都记录下来,你知道那日记有多厚!” 我用棉被捂着脸,任由它吸走我的泪水。 “我真的不能接收这份感情,因为我不想伤害你。” 是的,陈思,我不想再伤害你,我不想让你为一个无可救药的女孩提心吊胆。但是我是爱你的! “你这样会把我伤得更深。” 陈思。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也许我真的属于白,一样无力,一样羸弱,一样轻悠,一样虚无。如果让你一个人来经营这份爱情,你只会痛苦,只会难受。而我只愿你快乐,幸福,永远穿红色橙色,不穿黑色。因为我爱你,你知道吗? 多少个日夜以后的某个灿烂的中午,在静得让人难以呼吸的图书馆里,看到泰戈尔的一首诗,让我滴下泪水去唱和: 因为爱的赠遗是羞怯的,它说不出名字来。它掠过阴翳,把片片欢乐铺展在尘埃上,捕捉它,否则永远失却。 本文章由真爱店情侣宝鉴频道(http://trueloveshop.cn/)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本文章由真爱频道收集整理,转载本文章请保留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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